后来我跟我娘描述了一下那金钗的模样,我娘就给我讲了先皇后的事,我自知理亏,总想着跟李慕言道歉,但又拉不下脸来。
偏偏这时徐太傅家的熊孩子撞了上来。徐子骞一直看不惯李慕言,一是太傅总在他面前夸赞李慕言,二是他好像喜欢赵明若。他气昏了头竟在宫中胡言乱语,说李慕言克母,先皇后自怀上他后身体就每况愈下,后来更是难产而死。
我看着他那副愚昧无知的样子,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胖揍了一顿,边揍边骂:「我叫你胡说!谁克母?你看老子克你不!你再敢说他一句试试!」
旁边的宫人根本拦不住我,还是李慕言赶来把我拉开了,他说我胡闹,身为女子不该如此粗鲁无礼。我气懵了,狠狠推开他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就大步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我就不跟着我爹去宫中玩了。
再见到李慕言已是年后的上元节,我跟敛秀浔安出门看花灯,碰上了出宫游玩的李慕言。
他身着玄衣狐裘,身姿已是十分挺拔,灯火映照下显得眉目如画,站在人群里很是亮眼。但是我直接越过了他,连声招呼也没打,他也不说话,远远地缀在我身后。
我看中了一盏兔子花灯,拉着敛秀浔安同我一起猜灯谜,然而我们仨实在是才疏学浅,花灯被别人赢走了。我又一连逛了许多摊位,都没有兔子的花灯了,眼看时辰也不早了,我只好败兴而归。
正脱了衣服准备上床睡觉时,我娘又拿大氅将我裹好,说李慕言来侯府找我。我莫名其妙地去了前厅,李慕言递了一盏奇怪的兔子灯给我,我裹紧了大氅接过,看了一眼道:「好丑,你在哪里找到的?」
一直沉默的李慕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同我拌了几句嘴后,心情不佳地离开了。我困得不行,将花灯给了我娘后就睡觉去了。
不过后来,占了上风的我又时不时地跑去宫中继续闹腾了。
此次春猎来了许多达官显贵和其家眷,望着热闹非凡的营地,闷了许多天的我摩拳擦掌,十分兴奋。
我还特意找出了我许久未穿的骑装,将头发用发带束成马尾。远远看见我爹娘,我挣开李慕言扣住我的手,欢快地跑了过去。
浔安也来了,看着有些憔悴。我同爹娘聊了会儿天,便忍不住问他是怎么了。
浔安道:「郡主若是听到某些风言风语,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笑道:「浔安,你还不了解我?」
浔安朝我淡淡地笑。
我又道:「我爹是不是扣了你的钱还给你安排脏活累活?怎么看着又瘦了些?」
我爹闻言敲了一下我的头:「说什么呢?你爹是那样的人吗?」
我道:「那我哪知道,毕竟我跟浔安瓜分了你的私房钱还出卖了你,你趁我不在报复浔安也是有可能的。」
我爹还欲说些什么,这时李慕言走过来牵住了我的手。见过礼后,他突然塞了颗帐中拿的樱桃到我嘴里,我感到莫名其妙,在他的眼神威胁下还是吃了。
「嘶……这樱桃好酸!」我掩嘴吐了樱桃核,忍不住抱怨。
李慕言面无表情道:「是啊,好酸。」
「……」
我娘在旁边笑得欢快,连我爹故作深沉的脸色都快绷不住了。
我对李慕言道:「你幼稚不幼稚?」
李慕言不语。
我娘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殿下快和小女回去吧,狩猎快开始了。」
春猎的开场稀松平常,与往年并无差别,只是圣上露了个面便说身体不适回了龙帐,让太子主持大局。倒是难得见到了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赵贵妃,不过小皇子并没有来。
李慕言一身劲装,骑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面容俊朗,宽肩窄腰,身姿潇洒,着实惹眼得紧。我见一些尚未婚嫁的女眷们看红了脸,气得直往嘴里塞樱桃。
李慕言回头看我一眼,黑眸中染上了笑意:「想要什么?我给你猎一头回来。」
「不用,」我嘴里还有没来得及吐出来的樱桃核,撇过头去,「我想要可以自己猎。」
李慕言笑意更甚,随着一声号角,带着一群人出发了。我将敛秀叫来帮我挑马,敛秀看着心事重重:「郡主,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道:「放心吧秀儿,这才第一日,不会有事的,你就让我好好玩一天。」
敛秀无奈,只好再挑一匹马跟着我。
冤家路窄,我才骑着马进入猎场没多久,便见到了徐子骞。这熊孩子如今也长大了,眉目清俊,倒像个文人模样。
儿时那顿毒打估计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看见我之后脸色一僵:「你怎么也来了?不好好在营帐待着,跑这来做什么?」
我举起手中的弓,并未搭箭,朝他做了一个虚晃的动作:「当然是来打猎啊,看不出来么?」
他朝我身后看了一眼,「你也不知道多带些人,遇到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