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医术一般,箭是拔出来了,止血费了老大工夫,人也一直高烧不退。
我只能拿酒精帮他擦拭。
为了救他这条命,我连续三天守护,他终于睁开了眼。
戒备、惊讶、怀疑、释然……他的眼神几经变换,最后定了下来。
「在下顾瑾,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我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是作妇人打扮。
当初在城门遇见的时候,我是作男子打扮,说要拿药给病重的爷爷,而更早之前,他虽然救了我,却连看一眼都不曾,想来根本不记得我。
「你中了毒,我请的大夫解不了。」我一脸凝重,他的嘴唇都开始泛着乌青了。
「夫人放心,你且帮我将此物送至城中金福客栈,自会有人来接我。」他现在的体力,不足以自行回城。
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了。
一来我没有路引,进出城本就麻烦,二来我也说不准景煜到底还有没有派人在找我。
「你先养伤,等我消息。」虽然有很多顾虑,我还是先收下了玉佩。
或许,可以找房主大婶帮忙。
但她不过是个贪财的乡民,万一出现意外状况,她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出卖恩公的。
我纠结了一天,在看到顾瑾的脸色越来越差之后,知道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有没有什么令牌,能畅通城门的。」
顾瑾犹豫了少许,还是递给我一块令牌。
我拿着令牌端详,上面写着顺王府。
眼下没有时间研究这个,我拿令牌,果然不用查路引,顺利进了城。
我依旧是做男子打扮,只希望事情能顺顺利利。
到了客栈,我把玉佩和顾瑾交代的话一并说了,确认掌柜听明白后,便留下地址告辞。
城内多待一刻,危险便多一分。
街上还是有一队一队的人在巡逻,但应该不是宣威侯府的人。
景煜,应当放弃了吧?
当晚我一直心神不宁,直到顾瑾的人来将他接走,这份不安都没有散去。
临走前,顾瑾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想他应当是想对我道谢,毕竟我也不眠不休照顾了他几日。
但他毕竟救过我两次,两相抵消,我也还欠他一次呢。
半夜,村中的犬吠声突然变大,我眉心一跳,瞬间醒神。
拿好事先收拾好的包袱,我直冲着后山而去。
如果不是景煜的人就最好,毕竟我才刚在这个村子安定下来,不想继续逃跑。
但如果是的话,只希望我跑得够快。
我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在暗夜里极速奔跑。
9
我在庇护所周围洒满了防蚊虫的药粉之后,便快速熄灭了火把,然后屏住呼吸。
此时,我才感受到了脚痛。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鞋子竟然跑掉了一只。
没有穿鞋的那只脚,被石子和树枝划伤,已经有了血痕。
我才感觉到痛,眼泪就唰唰地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