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真人既知不妙,为何不肯去见公主,反而隐身山中?害公主四处去找?”玄奘不解道。
“此事说来话长,并非孙真人不肯见公主。只是时候未到,孙真人既便是见了公主,告诉一切,想来公主也不会相信,反不如不说。”张恒叹道。
“不会相信?到底是什么情况,会令公主无法相信?”玄奘纳闷问道。
“此事儿说来与家父还有些关联,因而孙真人到是向我略说了一二。”张恒回头看一眼杨悦与李二郎,杨悦无声无息,李二郎呆呆地看着她,已是无语无泪。张恒摇一摇头,似是不忍再看,沉吟片刻,忽道,“或许孙真人有意令我今日解惑也说不定。”
突然正了正神色,说道:“李二郎,你的女儿可是寄养在太行山中?”
“正是。”玄奘见李二郎呆呆出神,代为回答。
“可是遭到一场地震?”张恒又道。
“地震?”李二郎浑身一震,蓦然间,眼中闪如无比的恐惧与悲痛。那场地震,令他失去女儿,他怎会忘记!
“这就对了。听说当年家父路过太行山,刚好遇上那场地震。而且刚好与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女婴滚落山谷。”张恒点头道,“好在山谷中有一个极大的水潭,家父与那一对老夫妻和女婴落到水中,并未受伤。只是那婴儿体轻。被水流裹卷。向下冲去。下面本是悬崖,幸运的是那女婴竟被一块巨石拦住,未被冲走。但众人落下山谷时皆已昏迷不醒。幸亏两位过路道长将众人救起。家父仗着有些内力,因而不久便苏醒过来,但那对老夫妇与那女婴儿却始终未醒。”
“未醒?”玄奘微诧,看一眼杨悦,忽然眼中闪出一丝喜意。
却听张天师接着说道:“不只未醒。那对老夫妇没过几天便去逝了。只是那女婴过了半月,竟然始终未死,却也不曾醒过。”
“老丈死了?”李二郎神色一滞,喃喃不解,“他怎会死了?他若死了,悦儿又是谁养大?”
玄奘并未注意到李二郎地异样。却已惊喜道:“不死也不醒?也就是假死?”
“原来法师也知此种怪事。听孙真人说,这种死法的确叫做假死。”张恒点头笑道,“假死之人,不吃不喝,一动不动,直如死人。只是身子软弱,却如生人。便如睡着一般,只有一丝气息尚存。”
“原来如此!”玄奘突恍然悟道。“欲得天机。先至灵台,欲至灵台。必先做到‘心境空灵、意念全无’,原来乃是假死之境。”
“什么天机?灵台?”张恒反而奇道,“我到是只知‘天机在手、不可泄露’,又怎会先至什么灵台?”
“你说的天机乃是你家的藏书,与我说的天机不同。”玄奘摇头笑道。
“有何不同?”张恒奇道。
“这个”玄奘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却听身边一人已急切地不耐道:“且不管什么天机。那假死之人,不吃不喝当真能直不死?”回头看时,却是西天圣母不知何时转醒过来,忽颤声问道,“这么说,我女儿一直未死,至今还在睡觉?”
张恒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女婴儿一直未死,一直在睡觉。而且随着年月增长,她也渐渐长大。”
“长大?不吃不喝怎会张大?”玄奘奇道。
“是啊。不吃不喝怎会长大?”张恒忽然神秘一笑,“听说道家有一种法术,能将人送到另外一个时空,她若在那里成长,因而这里也会同时成长。”
“飞天遁地!”玄奘与李二郎、西天圣母三人同时惊道。
“不错,正是飞天遁地术。”
张恒正待点头,手臂突然被西天圣母抓住,急声问道:“她在哪?我的女儿在哪?”
“就在你眼前。”张恒一指杨悦,摇头冷笑道,“可惜又被你打杀了。”
“悦儿?怎么可能,她怎是我的女儿?你,你骗我,你编了这个故事来,无非是想骗我”西天圣母浑身冷颤,直不住体如筛糠一般,不自主地再次跌坐在地。
“我没骗你。那女婴七年前本来已醒了过来。听说为了唤醒她,孙真人与善导大师费了不少力气。圣母当日似乎还帮了点忙,据说用上了‘弥勒神功’。只可惜如今却又回到了原点”张恒摇头冷笑,清脆稚声,听上去却无比讽刺。
“弥勒神功?弥勒下世?”西天圣母突然大叫一声,伸手去抢李二郎怀中的杨悦,“原来她是我的女儿,我的悦儿”
李二郎大怒,挥掌拍出:“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你女儿,你杀了女儿,你还敢称她是你的女儿?”
“孙真人若在,或许还能有些办法,只可惜”张恒再次冷笑长叹。
西天圣母已面如白纸,突然一声狂叫,举掌向自己头顶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