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衡山长公主找不到李治,竟拉着杨悦要到后宫去找。
王皇后忙道:“陛下今晚忙着朝事。晚一点会来。衡山醉了,莫如先在后殿歇息片刻,待陛下来了,我再去叫你。”
杨悦正被衡山长公主缠得无奈,见说正中下怀,忙将衡山长公主交给宫人。衡山长公主虽不肯去。却已醉得不知人事,不得不任人所为。
然而衡山长公主一走,杨悦却更觉无聊。见时候不早,更不想一会儿见到李治,忙向高阳长公主丢个眼色,示意她尽早请退。
高阳长公主会意。又玩了三圈儿,假装吃得半醉,向王皇后请辞:“看来皇兄不知何时才来。妹妹头痛。便不等了。”
王皇后笑着点头道:“也好。天黑路滑。早些回去也好。”说完,看了一眼杨悦。
杨悦知她心意。笑着站起身,也请辞道:“我最路远,也先辞去。”
王皇后见杨悦要走,心中大喜,忙道:“是啊,三原离宫中最远,公主一路上更要小心些。”
其实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关闭,杨悦根本不可能再回三原。要回也是暂时回惊鸿宫去,此时不过拿来做个恍子罢了。
大家心照不宣,到也各自相安。
王皇后道:“想来衡山睡得正香,不用唤醒她。本宫代她向两位公主道谢,敬两位公主一杯。”
说完吩咐人上酒。杨悦坐在上位,宫人先给杨悦上酒。不想,上完酒,壶中酒却刚好用尽。便吩咐宫人重取一壶上来。
高阳长公主看了,与杨悦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安。狐疑地盯着宫人新端上来的酒,迟疑着不敢去喝。
杨悦知道高阳公主心中害怕。却也一时估不准王皇后到底是否有心。正在暗自心急,却见高阳长公主不去接酒,先上前一步,走近王皇后身侧,从宫人手中接过安定公主,笑着逗弄道:“安定公主如今长得越发可人。来,让姑母抱抱。”
在怀中逗弄片刻,一面取了酒杯来,递到安定公主嘴边,笑道:“安定陪姑母一起喝一杯如何?”
杨悦一怔,心中虽觉不妥,却也不由暗道一声高阳长公主好手段,竟然信手拿了安定公主来试酒,却又一点不着痕迹。
仔细观察王皇后颜面,见她笑吟吟地看着安定公主被高阳长公主灌酒,没有任何变化。想来酒中无毒,这才安下心来。
正要端酒去喝,不经意间眼角扫见对面的“阿难弟子”。“阿难弟子”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与高阳公主,眼光一闪,闪出一丝古怪笑意。
杨悦心中微动,突觉有什么不妥。匆忙中想去提醒高阳长公主,瞥见她虽将杯中酒吃下,却趁人不注意又悄悄吐了,便又放下心来。
高阳长公主面上笑容不减,放下安定公主,并不与杨悦打招呼,转身退出。
杨悦稍坐片刻,也起身告辞。
武眉儿却在一旁笑着走了过来,拦住杨悦,说道:“姊姊有些日子不曾到宫里走动,眉儿十分想念。正要请姊姊在宫中留宿一晚,陪眉儿好好叙叙旧才是,怎好这便回去?”
不待杨悦答话,众人面上先已有些古怪。且不说以杨悦的身份,不易留宿宫中。如今武眉儿虽然专宠,但宫中隐隐暗自传说,李治宠幸武眉儿每每是在咸池殿的琴室。那琴室原是杨悦住过的地方,有好事者不免暗自揣测,浮想联翩
武眉儿让杨悦留宿宫中,岂不是自寻烦闹?!
王皇后听了先已神色大变。
萧淑妃冷“哼”一声道:“只怕武昭仪没有这个胆量!”
武眉儿如何听不出箫淑妃之意。这些日子她专宠后宫,箫淑妃早已与她水火不容。萧淑妃之意明为挤推却暗含了反激之意。
当下武眉儿也冷“哼”一声,待要还击。杨悦却不欲成为她们争风吃醋的靶子,不待武眉儿话出,先已截住话头,说道:“今日天晚,它日再叙不迟。徐充容还在病中,我正要去看一看她,就此别过。”
武眉儿见说,甜甜一笑,并不勉强,说道:“也好。既然姊姊执意要走,眉儿敬姊姊一杯,吃完酒再走不迟。”
挥手命人捧酒上来。杨悦不便推脱,也不意有他,便接来吃下。不待吃完,却见武眉儿咯咯一笑,笑得极是古怪。正在纳闷,一股异香传来,但觉头一沉,暗道一声“酒中有古怪”。未及想完,竟然有些头重脚轻起来,险些晕倒。
武眉儿忙上前扶住,笑道:“姊姊醉了。如此回去,叫眉儿如何放心。还是先在眉儿殿中留宿一晚罢。”
杨悦想要推辞,却哪里能够,但觉天晕地转,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暗道一声“不好”,便已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