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滕王叔脸上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块新伤?”越王李贞见了,笑着打圆场,转口说道。
果然,顺着越王李贞的手指,大家仔细观看,滕王面颊上的确有一大块淤青,像是受了什么重击。刚好不久。暗痕仍在。
滕王李元婴听了,忙举袖将面颊捂住,讪讪不肯多言。
纪王李慎见到,冷不丁说道:“滕王叔莫不是老毛病又犯,被美人所伤。”
众人听了不由大笑。滕王好美色成僻,不是一日之功。
“这一次又是哪家娘子出手伤人?”李愔听了也不由凑趣。
当日黄四娘曾抓破滕王面颊,如今依旧如此。当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杨悦看了也暗暗好笑。
滕王被众人取笑,脸腾得一下红到了脖子上,更加讪讪不肯言。
越王李贞却不肯放过他,向李慎递个眼色,二人一齐去扯滕王袖子。
滕王招架不住。一面捂住脸,一面转身飞奔,说道:“我去看看何时才能开斋,本王肚子都饿扁了。”
越王与纪王如何肯依,追着滕王一路跑出三藏院。
见滕王这次如此害羞。吴王李恪摇了摇头,暗自皱眉,知道滕王定然做了太离谱之事,不由叹气。这些年。滕王越发放肆。连自己下属的妻女也不放过,实在是荒淫之极。
“滕王叔这句到也不错。我肚子也快饿扁了。吃了一上午茶,不知何时才给饭吃。”院中只剩李恪、李愔与杨悦、尉迟洪道四人。知道李愔有话要与杨悦说,李恪站起身来,假做肚饿,向尉迟洪道递了个眼色。
尉迟洪道会意,笑道:“已备了素斋。想来也到了时辰。吴王要不要随我一起看看。”也站起身来,与吴王李恪一起向前殿去。
杨悦岂会不明白众人心意,却不愿与李愔单独面对。
正说间,午钟恰好响起。杨悦趁机忙起身说道:“看来饭点到了。”也向外走去。
大家自清早而来,一直闲谈,不知不觉已近正午,的确都有些饿了。
李愔无奈,只好起身追上杨悦,趁众人不大注意,凑到杨悦耳边低声说道:“滕王叔还有一句话也未说错,你我相识已多年,到现在还”
不待李愔说完,见到杨悦侧目瞪来,不由心中一跳。当即停住,笑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合时宜。”
见杨悦不去理他,自顾前行,又笑嘻嘻地道:“明日我只身一个人去虢州,你大可放心。”
杨悦一愕,随即却已会意。诸王出任地方自然要携了家眷同去。李愔不过是在告诉她,他不带家眷独身一人去,他心中只有她一个,千万不要吃飞醋。不由面上一红,道:“不知你说什么。”忙向前紧赶几步,离他远些。
见杨悦装傻,李也不去追她,在她身后大声笑道:“本王不带家眷,只身在虢州。隋国公主什么时候要回封地,本王天天恭候。”
此话明似客套,却再昭然不过。
“胡闹!”杨悦面上更红,担心李愔一会儿又说出什么疯话不好收拾。忙又慢下脚步,与他并肩齐走,低声斥道。
吴王李恪走在二人前面,听到李愔的话,回头看了看二人,面上微动,若有所思。
见被吴王注意,杨悦不由更觉尴尬。知道这些年李恪虽然不说,却一直不曾继娶,正是不能对她忘情。虽然想劝他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总不能自作多情地说,你别等着我,你快娶个妻子吧。一时望着李恪有些头痛。
“你即喜欢我,莫要再去管他人感受。”李愔见到杨悦神色,伸手去扣杨悦手腕,眉头暗扬,眼中微有恼意,说道。
“谁说喜欢你!”杨悦气恼,忙用力去甩他的手,却被李愔拿住不放。
从三藏院出来,向东不远处便是大雄殿,眼见有不少僧侣香客在此。杨悦被李愔握住手腕,不由大窘,偏李愔不肯放开,幸好古人袖子极长,忙将袖子垂下,巧妙遮住。
“我要去参拜佛祖。”李愔见了,嘿嘿一笑,正要牵了杨悦往大雄殿里去。
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喧哗。
“找死!走路不长眼睛,敢撞本”滕王一声大叫传来。
滕王一向骄纵,又正在被众人揶揄,莫不是一时郁闷,将气撒向他人胡乱生事。杨悦向李愔看一眼,忙向前面急奔。诸王也是一个心思,皆向滕王发声之处急走。
然而,到了近前,众人却又不由大笑。
但见滕王李元婴哪里有什么怒气,坐在地上,正呆呆地望着对面一人出神。
半晌,突又蹿起身来,走到那人面前,深使一礼,柔声说道:“对不住,是本王莽撞,走路不长眼睛。不知撞到小娘子没有,可曾伤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