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那一天我究竟喝了多少酒,隐约记得苏蕴跟我说,婚前不能来见新娘。
我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想,为什么不能见,我巴不得时时刻刻都看见你。
随后又忽然想起,她已经答应嫁给太子。
我简直要发疯,费尽心思筹谋却还是避免不了太子权势滔天。
于是在成亲当天,苏灵妄想以自己的死来污蔑苏蕴时,我索性借机散播出苏灵是不堪太子折辱,然而皇上却有意包庇,只能以自戕的方式来抗争。
后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我一不做二不休的逼死了苏相。派人将他的尸首垂于午门之上,并写下了「天理昭昭」。
争权的路上难免会有些牺牲,可当苏蕴质问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骗她。明明只需要一个谎言,可我看向她那双单纯的眼眸时,我做不到。
如果她恨我,那就让她恨吧。
我不能忍受她离开我。
于是我打昏了她,把她带到了东宫。
直到我登基成了新皇,她仍旧是不肯原谅我,以至于积郁成疾我都没有及时发现。
那日还是如往常一般,我下朝归来,却看到宫人端着一盆血水,我又惊又怕,冲进殿内发现她面如白纸,一片惨淡。
医正们跪了一地,说是事发突然,苏蕴一大早便开始咯血,而我正在上朝无一人敢向我禀报。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竟然成了这番模样。
我握紧她冰冷的手,放在唇边试图拼命地捂热。历经过许多腥风血雨,却没有这一次叫我如此怕过。
「阿蕴,你醒过来。」我忍不住落下泪来,「你若是好了,我送你出宫。」
或许她是听到了。
从那日开始,我按时陪她喝药,陪她出去散心,而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许正在一天天地好起来。
就在我以为我可以抓住这短暂而美好的时光,我能永远就这样留住她时,却不想这一切都是虚妄。
她问我:「明珺,我可以出宫了吗?」
我抿着唇,避而不答。像哄孩子似的抱着她躺下,「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当晚她躺在我身侧睡得格外香甜,我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这么想着便骤然想了一整晚。
天光露白时,是该上朝了。
我遣走了满宫的人,为她准备好了行装。只留了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宫女为她引路,从此以后,天高路远,各自安好。
下朝后,我没有即刻回去,我怕我看到了她的身影突然反悔。就这般一直待到晌午时分,小宫女来复命。
「姑娘只留下了一盒琉璃糖。」
我打开桌上精致的盒子,里面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糖。一如我十二岁时,初见她递给我的那样。但是为何我们之间却会走到这一步,我强忍泪水,吃下一颗。
却听那小宫女犹豫不决的开口:「姑娘说,不能多吃,牙会坏掉。」
我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苏蕴,我终究,还是永远地失去了你。
(全文完)
作者:一里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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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凉生玉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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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叹:不问曲终人聚散
李厌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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