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久违地下棋时,他输了一局接一局。并非故意让着她。
无人料到,这位深不可测的帝王也会无措到思绪混乱。
赵晔依然还有些不可置信,仿若半梦半醒间。
但晌午的日光打在面前人身上时,整个人都像是披着一层柔雾。
她从棋局里抬眼看着自己,说:「陛下,该你了。」
赵晔又莫名被安慰下了浮躁。
卫偃已把兵权尽数交出,除北部延边地区一小部分。
暗卫跪在赵晔面前,「陛下,是否要对卫将军斩草除根?」
赵晔垂眼看着拟定好的封后圣旨,那日宫宴遇刺的事乍然从回忆中冲出。
明筝腰上环着别的男人的手尤为刺眼。
两人看似正常的对话,他却看出一丝熟稔感。
皇帝隐没在阴影里,看不见神色。须臾后,暗卫听见上位传来声音。
「尽快。」
自从和明筝的关系似有缓和后,他没再见过戴琅月。甚至她挺着肚子来勤政殿找他,也闭门不见。
他想还给他的妻子一个干净的自己。
即便,有些事已成事实。
这时戴逍忽通传消息进宫,说是找到了消失已久的卫偃下落,且已递消息给瑄贵妃。
听罢,赵晔冷然地嗤笑一声。
又是一条喂不熟的狗。
如戴逍所愿,他去见了戴琅月,在御花园。
戴琅月拉着他撒娇游玩,他均应了。
她最后提出的要求,是行晋贵妃礼前一天再陪她待一晚。
赵晔笑着应道,内心的不耐没有表现出分毫。
只有随行的侍从才知道,他碰过戴琅月的手洗了多少遍。
与近乡情怯一个道理,赵晔和明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只留意了她的心情,忽略了很多更为重要的东西。
册封贵妃前日,他依然陪明筝待在一起。
即使已过去一段时间,不是明筝情愿,他甚至连自作主张地牵她的手都做不到。
不仅是明筝的原因,他对于自己碰过戴琅月这件事,似乎永远也对她张不了口。
但那日,他直接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温柔一如从前。
阿筝,这是我从未宣之于口的爱。
可惜明筝没理解他的意思,也没直视他的眼睛。
赵晔手心难得冒了些汗。空气沉默半晌,他还是没说出口。
最终,他打算封后那晚认真地跟她说,为他以前道个歉。
这一年多来,受了很多委屈吧阿筝。
以后不会了。
他踏出正殿门前,回头唤了一声:「阿筝。」
明筝几乎是下意识抬头,疑惑道:「嗯?」
赵晔笑得柔和,「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