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这个,是梅花烙,你们北羌永远也吃不到的玩意。」
托在她掌心的是几片被做成花瓣样式的糕点,或许那确实是叫梅花,可惜我只在书上见过。
我摇摇头拒绝了她,我不喜甜。
她从不善罢甘休。
这次她狠狠踩了我一脚,迫使我张开嘴巴,然后娇笑着把那泥糕塞进了我的嘴里。
她的手指触到我的嘴唇,我没想到她的指腹都这样软。
我于一处攘攘花火中看她奸计得逞一般地跑开,身后的绫罗绸缎却翻飞如同蝴蝶。
玩至子夜的时候她着了魔要去醉仙居,我长臂一拦说不让。
她也不管,疯里疯气地就闯进去了,说是要看岭北边地的美娇娘。
于是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旁边看她饮酒,目光流连在台上的西域舞姬身上,叫好最是响亮。
她自然是漂亮的,醉醺醺的时候一双眼睛流转得让人不忍挪步。
我在第N次亮出弯刀吓退前来搭讪的男子之后,终于禁不住想把她拖回家去。
「我不!我也要做这朔州城里的舞姬!」
她如是回答我,酒气缠得满身都是。
我不依,还想拉她,她却是一把栽进了我怀里,问我舞姬好不好看。
我说好看,好看,她又问我那大皇子喜欢这样的舞姬吗。
「是喜欢汉人风情的多些?还是西域风情的多些?」
我一时无言,狠了狠心把她横抱起来大步踏出殿外。
「我喜欢你这样的多些。」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湮没在呼呼的风里,长街上此时空空荡荡就剩了寥寥几个人。
她醉了,头枕在我肩上,步摇穗子打在我脸上,有点疼。
快到城门的时候,路旁的叫花子拦住了我。
我和气地笑笑,说内子睡着,我现在腾不出手来拿铜板。
「公子,你今天身后的尾巴有点多啊。」
他这一声突兀使得我抱姜明绣的手僵了僵,我一下就知道了他是谁派来的人。
叫花子有意无意地扫了正熟睡的姜明绣一眼,继续道:「难得来一次朔州,怎么不去见见侯爷?」
我重新调整了个姿势,让她靠得离我更近些,展颜一笑:
「我做的一切,舅舅不都看在眼里吗?」
10
我那夜回宫之后,一切照旧。
或许羌王知道那些尾巴已经被换掉了,又或许他还被蒙在鼓里。
他并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我将更多的精力花在练兵上,一不留神便能在边防待到半夜。
姜明绣或许知道那晚是我抱她回来的,总之她一连好几日羞于见我。
其实也无妨,至少这一夜彼此都尽兴。
这夜我回大营的时候,她那顶帐里还亮着烛火。
我问小厮她这是偷吸了底也伽吗,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他回我说公主近来勤学苦练,立志要将羌文融会贯通,好效仿史书上的文成公主,福泽羌民。
我觉得这个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了,以羌民的觉悟,把她抢来当老婆是正经。
我潜入她帐中的时候,她又正对着一卷羌文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