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眸,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一下雨地牢就会潮湿,伤口会更痛,老鼠也会特别多,所以从那时开始我便憎恶下雨天。
「春分天儿凉,此时出去泼玩儿,怕是要染了风寒。」
「郡主说的极是。」
香薰熏的我头有些晕,闭上眼正准备小鼾,却听到门外一阵嘈杂。
「奴婢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
半晌,翠儿进了屋,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你再不说,我就睡午觉了。」
翠儿犹豫再三走到我身边,毕恭毕敬的说着:「是太子,太子现在正跪在宰相府外,听说是去和皇上那请求赐婚吃了瘪。」
翠儿又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我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又继续说了下去。
「皇家自然是要面子的,宰相亲自退了婚,皇上也不好轻易再下旨,对外说是男女之事应当你情我愿,若郡主您愿意与太子喜结良缘,皇上定不会拆散鸳鸯。」
我淡淡地喝了口茶,外面雨就没停过,虽是小雨,却也寒身。
「所以他来求我,想让我同他面见皇上,让皇上赐婚。」
「他怕是忘了,这婚,本就是我想退的。」
「郡主与太子两小无猜,怎的就如此决绝?」翠儿看着我,一脸疑惑。
「决绝?」
我挑眉,心里更是把这两个字默念了不下数十遍,原来在旁人眼里我这是决绝。
可我若是不决绝,下场怕不如一个过街老鼠。
但凡我心软点,都会被他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我和唐年审,只能活一个。
7
唐年审在宰相府外面跪了一天一夜。
父亲屋子里唉声叹气了一阵,最后走到了我身边。
「语儿啊,这太子在宰相府前跪了一天一夜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今天下朝,皇上特地留我叙旧,言下之意是问你何意啊。」
「我意天下人皆知。」
父亲一听,有些着急:「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知你退婚之举必有原因,你把原因同为父讲,让为父对皇上和百姓有个交代。」
「太子现在跪在宰相府前,此事必须有个了结,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之口啊。」
我看着一脸担忧的父亲,就连身边的翠儿都说我决绝,我又何尝不知现在外面是怎样传我的。
可是这原因,我到底要如何开口。
说我重生了?怕不是个笑话。
「你让他走吧,就说我心意已决。」
父亲原地踟蹰了一会儿:「好。」
我撑着油纸伞,站在正对着大门不远处的房门前。
父亲开门的那一霎那,我几乎认不出来那个跪在地上嘴唇苍白,面上毫无血色,狼狈的直不起腰板的人是身份尊贵的太子。
我看见他微微张嘴,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父亲迈了一步,将我的视线隔开了。
雨又大了些,父亲与他交谈了一阵。
「一柱香前皇上派太医来给太子诊脉,说是发烧了。」翠儿给我撑着伞。
「发烧了还不快点滚回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