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笑,阿姊才是他正儿八经娶进门的,我算是个什么?
我觉得我母亲像是什么都懂,阿姊那么温柔,我要是个男子,也会动心的。
要是放在以前,齐明定只要我一人的。
肌肤之切的情意,实在比日久天长来得要快。
我现在倒是觉得,我阿姊能在我母亲手底下活得好好的,也算是个厉害人。
齐明说,与我阿姊有了床笫这一层关系,若是抛下了我阿姊,他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他将我阿姊留下了,却还想着要娶我,齐明,真叫我恶心。
「齐明,我们都大了。」
「阿娇,我与孟兰圆房,只因我那日喝多了酒,她眉眼有些像你,我认差了。」
「阿娇,你打我,只要你消气。」
齐明还对我说,季轩当初要娶我,本也是他父亲的意思,到底是前程重要。
可季轩还是选了他的妍妍,我好生羡慕。
我想起了我母亲,要是没有齐明阻止,或许京城,又该多了个笑话。
在这事上,我还是该感谢齐明的。
「万香斋的南风知我意,你吃过没有?。」
「是我让他们出的菜品,你脾胃不好,我想着你听了菜名,会多去吃些。」
「但万香斋的人说,你去的次数很少。」
「阿娇,以后我天天做了给你吃,好不好?」
「阿娇,等我能掌权治国,到时,定是铺了红妆十里来娶你。」
我平静淡然地听着齐明说他爱我种种,任由他抱着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玉兰香,确实要比荷香要好闻。
我醒来时,已是清晨了,齐明走了。
我摸着空荡荡的床被,没有余温。
我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出了我存放的东西。
有阿姊给我的酸梅子的核仁,齐明的竹蜻蜓,还有一大摞信,有齐明写的,也有季轩写的。
我自己生了火,将这些全都扔到了火盆子里。
齐明说爱我,却娶了我阿姊。
季轩说爱我,却当众悔婚。
阿姊也说爱我,却抢了我的心上人。
左不过是大梦一场空,兜兜转转,却是我一个人在戏台子上唱曲儿。
我想起了《南风小记》,里面的南风与齐明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可「南风」到底是指我,还是阿姊?
我想起了那夜年关宫宴,我在宫中遇到的公子,齐明与我说,那是季轩。
我是早该料到的,果然又是把我算计进去了,也是我活该。
我想到我母亲,有些舍不得,这世上要说我对不起谁,便是我母亲。
世上安得两全法,娘,我是不想再活着了,您莫怨我。
若有来生,千万莫托生到富贵人家,我也不想再有阿姊了。
我将外头的下人都撤走了,拿起了昨儿个去布庄拿的织锦布匹,撕成了两半,挽了个扣,便悬在了梁上。
齐明,季轩,孟兰,都将我忘了,那我也不去念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