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中年人说,这口棺材可不少于五百斤。
二叔竟然能扛起五百斤的重量,而且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怎么用力。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恐怕武侠小说里的那些英雄好汉也不过如此吧!
「傻愣着干吗,过来搭把手!」
二叔的话把我从愣神中拉了出来。
回归正常的我,看到面前的棺材时,终于生出了一丝胆怯。
是个人都会害怕尸体,哪怕躺着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是天性。
可我一看到二叔的脸,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等我关上房门,转过身就看到二叔已经打开了棺材。
一具像焦炭一样的尸体出现在眼前,四肢蜷缩,一副佝偻模样,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裂开处的皮肉翻卷,甚至有些地方带着血丝的脓液流出来,看上去十分恶心。
我肠胃中一阵翻涌,晚饭一点不剩吐了出来。
等我吐干净之后,身子也有些发虚,勉强站起来接过了二叔递过来的白皮手套。
按照二叔的吩咐,要先将这女人摆正才能下手,可当我伸手摸向她脑袋的时候,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手套。
那东西十分尖锐,把我指尖都勾破了。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勾住手套的是这女人的耳环。
由于身体中水分大量流失,耳朵上的肌肉也萎缩了,耳环上的倒钉就露了出来。
只是这耳环,怎么看怎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我拿起耳环正打算好好看看,这时候二叔却递来三支香,让我给尸体敬香。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二叔这一行的规矩格外的多。
跟着他给尸体上完香后,还需要绕着尸体走上三圈。
二叔在前面走,我就在身后跟着,只听得他嘴里小声念着什么,像是和尚念经一样,很长又难懂。
停下来后,他递给我一张抹布,让我把尸体浑身上下擦一遍。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来这和贴春联是一个道理,需要擦干净尸体上的灰尘,提高粘黏性。
因为是女尸,加上我第一次干这活儿,每一个动作都提心吊胆,生怕出了岔子。
等活儿干完,我已经汗流浃背。
二叔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然后一个人进了卧房,不知道又要忙活什么。
一个人害怕是因为未知,一旦那种陌生感消失之后,就不会那么惧怕了。
此时我看这具尸体就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恐惧。
屋子里静得出奇,除了我的喘息声之外,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就连二叔在卧房里摸索的声音也停了好一会儿了。
就在我准备站起来去找口水喝的时候,屋子里忽然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儿,屋子里果真有声响,而且越发清脆响亮。
我的身子颤了一下,转过头看看是哪儿发出的声音。
没曾想,这一回头却是吓了我一个趔趄。
只见棺材里那具蜷缩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开来,焦炭的皮肤一块块碎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露出了暗黄色的筋肉。
这场景像是鸡崽要从蛋壳里出来了。
可带给我的,并没有生命降生的那种愉悦,而是一种无尽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