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这句话没有说错,但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叔一耳光。
这一耳光,彻底把我打蒙了,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撕心裂肺的哭号。
我呆呆地看着二叔,发现他的脸色有了变化。
从刚才的冷漠如霜,变得有一丝愤怒。
我甚至从他的愤怒中,感受到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你现在把他放下来,血就会流一地,人就会被活活疼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窒息而死!」
二叔的话让我忽然冷静了下来,我依稀记得,当初那个检查我爹尸体的法医说过,他是被活活疼死的。
很难想象,人在濒死之际,还要忍受不亚于刀砍斧凿的疼痛。
有那一瞬间,我竟然对当初救下我爹的那个人产生了恨意。
我的呼吸变得很急促,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二叔。
我总觉着他的精神有些不大正常,尤其是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娘拽住了我的胳膊。
「听你二叔的!」
我娘把我拉得远远地,就静静地等着二叔宣布爷爷断气的那刻。
这个令人煎熬的时间并没有太久,随着二叔脸色一松,我就知道爷爷走了。
这一刻,我打了个冷战,身体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窜出去了。
我准备过去亲自把爷爷放下来,可二叔还是冲我摇头,说是要等到尸体凉了才可以。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爷爷的尸体总算是僵了。
丧事在不紧不慢地筹备中,夜深的时候,我娘忽然开口问二叔,问他要不要给爷爷的尸体裹一层白布,好让他走得体面点。
听她说,我爹走的时候,爷爷就是这么处理的。
二叔罕见的听进去了我娘的话,点点头说,这件事交给他办就好了。
我娘身子虚,熬到下半夜的时候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被我劝回了房间。
送完我娘,我正打算跪回去继续给爷爷烧纸,就听二叔说:「你也回屋吧,这里就交给我。」
二叔的这句话,让我对他有了改观。
原以为他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看来他对爷爷还是有感情的,或许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他想和爷爷说些悄悄话,我不方便在一边听着,点点头就进了屋。
神经紧绷了一整天,突然松懈下来,困意顿时就上来了。
睡着前一秒,我似乎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声音。
困意如潮水,我也没去理会,呼呼睡了过去。
我是被尿憋醒的,醒来的时候,约莫是清晨五点左右,外面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我推开·房门,打算出去上厕所,发现灵堂里的灯还亮着,甚至还有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
尿完尿,我有些好奇,就趴在灵堂的门口往里看。
这一眼却是把我吓了个趔趄,二叔手上竟然提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那东西稍稍有些泛黄,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亮晶晶的有些透明。
人皮!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顿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二叔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张人皮!
我整个人都僵了,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剥掉爷爷人皮凶手,就是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