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听于无声,于无声处听惊雷!慧者见于无形!于未形处见大势!”我默默的念叨了一遍。师父点点头,“我是到不了这个境界!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之所以这次惨败,其实根本原因还是你有的还是只是小聪明,而不是大智慧!小聪明也许日常谋生足够了,可真要是风云激荡的大舞台,还得有大智慧啊!!!”小聪明?大智慧?“大智慧这个东西书本上学不来,只有大磨难之后的大彻大悟,或者能一窥究竟!师父这辈子就这样了,年纪轻轻的你经历了这么多,师父真心希望你可以千帆看尽,凤凰浴火成就独属于你的大智慧”大智慧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可是真的要去追究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看起来,真的就是小聪明大师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了我的旁边,“没打扰师父你给你最喜欢的徒弟传授真经吧?”师父笑笑,“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了?”大师哥点点头,“举水河边上的血迹比对结果出来了,确实是吴潇的。还有对面的河滩上,也发现了吴潇的血迹。还有就是,对面的临水县中心血库昨晚发生了一起盗窃,失窃了将近三千l的o型血,还有一套血液冷冻设备。也就是说,吴潇确实是逃到了临水,而且可能失血过多!面临生命危险!对了,县城还有家药店失窃了,大量的抗生素被偷了很有可能都是吴潇的同伙干的!”我没有多话,现在的我似乎很难聚精会神的去思考一件事“我们查了河对面的白鹤山到县城的所有道路的过往车辆信息,正在排查可疑车辆”如果吴潇是在白鹤山,那么县城丢失的血浆和抗生素,肯定是要拿到白鹤山的。所以排查两地之间的过往车辆,是必须的。可是,吴潇那个神秘的畜生同伙,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然后呢我揉着脑袋,真的是很难投入进去,真的只是小聪明啊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师父,我走了!”师父点点头,“如果不开心了,就来看看师父跳广场舞”。。。。。。。大师哥送我,上来车,问我去哪?我说回家。大师哥也就没有多问,一路开着车,穿行在这座城市里。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八年,从未好好的打量过这个城市。今天我只是想起了这么件事,我依旧不打算打量。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像是幻灯片一样在眼前掠过,也不知道那树是什么树,招牌上写的什么字我俩就这么一路无话的回到了我的小区,停在了我家门口。我下车,大师哥也跟着下车,“对了,有个很重要的情况忘记跟你说了,就是发现吴潇血迹的河段,一直都是有一条摆渡船的。是对面的何家寨一个老鳏夫搞的,平常方便过往人渡河,顺便赚点生活费。但是今天早上,村里报案他失踪了!”大概是那个神秘人和吴潇要渡河,没船的话,只能是摆渡了,那么老鳏夫很有可能被灭口了。只是,现在的我确实没什么心思去深思我落寞的说,“师哥,你忙你的去吧!”大师哥只是笑笑,“你没尝过大师哥的手艺吧?晚上我来下厨啊,咱们再喝点?”我摇摇头,“从今天起,我戒酒了!”“为什么?”他一脸的错愕。“我找不到什么处罚自己自己的办法了,酒精可以麻醉我,我觉得我不配逃避”说完,落寞的摁下指纹,开门。一个人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直接把大师哥关在了门外偌大的大厅,办公桌倒是不少,上面还是一层灰。我直接回到了卧室,重重的倒在了床上,也不管床上脏不脏我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那血腥的场面就会浮上脑海,让我惊恐,让我愤怒,让我悔恨,让我内疚我只好睁着眼睛,抽烟!我确实不配逃避,我要清醒的感受这每一分每一秒的折磨,这是我应得的突然无比怀念纪姐,若是她在,她一定会把我的脑袋,放在她的胸膛,还在我耳畔呢喃,“小男人,姐姐给你疗伤”我突然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就听听她说话但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还是不配时间是白驹过隙吗?不是的,因为时间也可以如日如年,我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就是这么睁着眼睛,从正午,到夜晚,再到天明我很困,可是我就是睡不着。我也很饿,可是我就是没胃口。两天过后,我的身心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感觉整个人像是在火炉上炙烤一般,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盖过了我所有的念想,!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了那么一丝欣慰,这就是我应该为我的蛮干,逞能,个人英雄主义,乃至小聪明酿成的苦果,应该有的滋味这样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难忍受,相反我还很享受,享受那虚无缥缈里,还是那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世界,那一个早上,那一个风和日丽日子,我没有去凤鸣山如果可以一起都这样结束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一直到了第三天,感觉有些奄奄一息的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外面的撬锁声,然后似乎感觉几个人闯了进来,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但是感觉得到我腾空而起,那疏离已久的痛苦似乎又一次把我扯进无情的现实我真的不是想死。我只是真的很享受我折磨自己的滋味而已大师哥就坐在我床头,我又一次躺在了我极度讨厌的医院。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师哥先是一喜,“你醒了”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就立马忧心忡忡,“你算了,以后啊,就不能让你一个人一直我都以为你比我坚强。没想到你也会做傻事”我感觉不到虚弱,看着那瓶子里的葡萄糖,生命的能量啊,哪怕你不吃不喝,依旧可以让你活下去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真的不是想死。我只是真的很享受我折磨自己的滋味而已可是我真的不想说话。大师哥扶扶眼镜,“你这样做对得起牺牲的陈爱军吗?杀害她的真凶还逍遥法外呢!”或许,为陈爱军报仇可以成为我坚持下去的理由。但是很苍白,因为已经严重怀疑自己的我,神经质一样,根本就很难投入的思考,现在的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完全不想理会这个世界也就觉得,这个世界不会理会我,更不会按照我的意愿行事,抓到那个神秘的畜生大师哥看我无动于衷,“我已经通知你父母了”我蓦地心头一动,“不要我没事的”“你上次也说你没事,结果呢?差点脱水死掉”“这次,我真的没事!”“你怎么证明?”我看了看大师哥,“抓捕第四天了吧?”大师哥点点头,“黄金七十二小时已经过去了”我面无表情,“我饿了,大师哥,我想吃烧鸡”怎么证明自己没事?无非就是逻辑清晰,要吃要喝在这一刻,我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折磨自己的办法,或者说赎罪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的前提,是要好好的活下去从不相信老天的我,这一次决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她若说我可以活下去,那我就活下去大师哥喜出望外,“我马上给你叫外卖你吃几只?”我吃了三只,吃得我满头大汗吃饱了之后,大师哥忧心的脸上缓和了许多。我擦擦汗,“给我看看搜山的进展,还有这几天的通报吧!”他这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对了,我给你说说吧!”于是,他清清嗓子,“白鹤山大面积搜山行动还在继续。带热感成像的无人机也增加到了五十台。警犬也多了十来条,但是目前一无所获。还有就是县城血浆失窃案那天的来往车辆调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有没有可能当天就把吴潇直接带到了县城了呢?毕竟大量失血,输血消炎需要专业的人士来处理。要是在白鹤山,估计不大好找这样的专业人士?”“我们也查了案发当天到血浆失窃案的当天所有进城车辆。毕竟带着一个伤员,没有交通工具,单凭走路的话肯定是带不到县城的!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可疑车辆。如果解释的通的话,就是那个神秘人徒步躲过了所有摄像头,去往县城窃得了药品血浆之后,再徒步回到白鹤山,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这样一来,吴潇是肯定还在白鹤山的!”我点点头。大师哥继续道:“现在白鹤山所有的出山口,所有出行车辆,都得经过关卡的严格检查!势必要把那两个畜生困在白鹤山!而我们已经联系邻省公安,同样对白鹤山南麓进行了封锁!如果他们还在白鹤山,肯定是插翅难逃!”我摇摇头,“当年搜捕吴克杰,还只是真庙那一带的丘陵山区,都让他跑了。白鹤山连着千里大别山”大师哥笑笑,“正因为是山大,这些年的山林修养。你是没去过现场,走路都难!更别说带着个伤员!专家估计啊,那对畜生三天能翻过一座山就算是奇迹,所以,只要它们还在白鹤山,是肯定跑不掉的!”,!“如果不在呢?”大师哥皱眉,“不在?吴潇中枪了,得手术,得治病,得修养,能跑多远?”我没有说话,思索了片刻。看到了床头的手机在充电,拿了起来,看到了很多的未接电话,只不过都被我设置成了免打扰。未接电话很多,大部分是大师哥和三师哥的。还有两个是我妈的。这个世界哪怕再不搭理我,我爸我妈总是会担心我的我给我妈回过去了电话。电话里的老妈声音很急促,“老大,是你吗?你是怎么了?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我跟你爸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你弟弟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孩子,你说话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草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深吸了一口气,“妈,我没事,手机有点问题,刚修好”“哦!你这孩子,手机坏了,借别人家电话也给我们说一声啊”“嗯,下次不会了,妈,有什么事吗?”“地基都挖好了。找了个地仙看了,说今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是吉时,得有个青壮回来主事,才镇得住邪”我们那确实有这个封建迷信,新房子奠基的时候,有些法事之类的。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懂。也不是很信。但是老人们信,只能由着他们去。“老大,你弟弟白天要上班,晚上要补课,回不来你忙不忙啊?”“我一会回来”“嗯!那就好,对喽,我那孙子还好吧?我晚上杀只鸡再炖一罐子汤。还有你爸在河里弄了一条大黑鱼,晚上我也给炖上,你一起带回去”我听得有些分神,我好像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秋盈跟孩子我不由得摇晃着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些。这个世界上,我其实还有很多的牵挂,我草率不得我翻身就要下床,大师哥问,“你要去哪?”“回老家”“我送你回去吧!”我摇摇头,“我去见我父母,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天我们在何家寨那见吧,我想去现场看看!”大师哥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好!”我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平头,“你过来接我下。在市医院!”“叔,你怎么在医院?”我直接挂掉了电话。大师哥似乎还是不放心我,“江游,师父给你讲了很多道理!我就不讲了!我就说一点吧!哪怕是你真想了结自己。起码也得是先抓住那个畜生,不然你下去了有什么脸见陈爱军????”我点点头,“对!放心吧,我从来没有想过死,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活得还很轻松,折磨下自己罢了!”大师哥点点头,“好!你说的啊,下次你要是再干这样的傻事,师哥我一定给你两耳光”我可能真的改变有些大,平头看着我,都是一脸的惊讶,“叔,你几天没刮胡子了?”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甚至还夸张的来了个闭嘴的手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叔的朋友走了,心情不好!我闭嘴!我闭嘴!”说完,老老实实的开车,“叔,我们去哪?”“回我老家顺便你给三郎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好嘞!”说完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三郎,“你在哪?三里山?”“叔,他说他在三里山”“让他把我的车开到我老家”我的车一直都停在三里山,虽然我不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能开车,但是三郎会。然后我闭眼,哪怕心里头翻江倒海,我也得闭眼。这里是文州,哪怕是看到个红绿灯,都能想到陈爱军,她以前就是指挥中心的,每天的工作就是看这些摄像头一向话多的平头很识趣,一路无话。车内一直放着年轻人喜欢的dj舞曲快到我家的时候,节奏感强劲的音响突然响起了一个老人哼唱,还伴有杂音突然的转换,让我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响起了吉他弦音,清婉的旋律有如水银泻地一般瞬间涌入了我的耳朵,而后是一个清甜又夹杂着粗狂意味的女声,娓娓道来的唱了起来:哦~阿嚒~牵着你的手长大哦哦~阿嚒~听着你的歌长大哦哦~阿嚒~你说我是山上的花哦哦~阿嚒~你说我是手心的宝哦~阿嚒~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哦~阿嚒~,!笑容里有岁月的温柔哦~阿嚒~你是一首唱不完的歌歌词很简单,往往简单的才最容易直击心灵旋律也很简单,简单到不需要炫技,只需要把那种对奶奶或者母亲深深的思念唱出来就好,如果有的话我有哦~哦~阿嚒~你是家中最暖的火嗨~哦~阿嚒唱不完的歌梦喂嗨~哦~阿嚒唱碎我的心呦嗨~哦~我真的有,虽然这是唱奶奶的歌,但是我就是在代入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很疼我,疼到溺爱的那种如泣如诉还在继续,可我已经有些扛不住车子已经到了我家的门口,三郎居然比我们还先到。正在那不知道跟我爸聊着什么。我下车,吩咐平头,“你回去吧!”平头很听话的点点头,“我去给三郎打个招呼,我就走叔”他又欲言又止的,“有什么事,你说话,我们几个刀山火海,绝对不皱下眉头”我理都没理他,自顾自的下车。看到我妈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我勉强的挤出个笑容,“妈”我妈竟然不笑了,眼神中有些狐疑,“孩子,你是怎么了?遇着什么难事了吗?”我现在的样子,平头都看出来,知子莫若母,我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该死的平头,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关车门,任由那如泣如诉的旋律,那饱含深情的演绎在这个时候飘荡阿嚒我流浪了太久嗨~哦~阿嚒我不会再离开唉~哦~阿嚒~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哦~阿嚒~笑容里有岁月的温柔哦~阿嚒~你是一首唱不完的歌哦~看着眼前的母亲,看着她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斑白的头发,似乎担心她的手,弄脏我一样,枯瘦干裂的双手,在围裙上揉搓了几下,才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了?儿子,你怎么了?”我仰头看天,鼻子酸楚之后只能看天,拼命的抑制着那酸楚要催发的泪水如果说这天底下还有无私的人,那一定是我们的父母无论我们受了多大的委屈,父母一定是我们温良的港湾!无论我们尝尽了多少苦涩,父母一定会给我们最柔软的抚慰!无论我们过得有多么的狼狈,父亲一定会说,实在不行,回来吧,饿不死你无论我们犯下多大的罪过,母亲一定会饱含热泪站在你身后,高喊着,我跟你爸,等你回来可我们呢?可我呢?做了些什么啊我猛地低头,猛地抱住了我瘦弱的母亲,躲在了她的耳后,终于哭了出来,嚎啕大哭了起来任由那所有的情绪倾泻,泛滥的眼泪夺眶而出,无尽的宣泄着我太多,太多的悔恨,愧疚,憋屈。。。。。。。:()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