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子霁只是心中有一事不太明白罢了。”东方稚可不打算跟他说自己心里愁苦的问题,但见他问了,又想起自己前几日的计划来,便欲引他入套。果不其然,东方承听了她这话当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她,问是何事。
东方稚溜了溜眼珠子,只叹了一口气。
二人领着随从又继续往都察院里面走,路上官员众多,不方便问及私事,所以整得东方承心里怪忐忑的。直到午后,官员们替他二人备了午膳,东方承便迫不及待地让身边人下去,然后亲自把盏,给东方稚倒了半杯酒。
“稚儿方才,想跟皇兄说什么?”
好奇心害死人呐。
东方稚看了他一眼,心里满是笑意。
“子霁如实说来,还希望皇兄不要责怪。”东方稚抿了一小口酒,故作深沉,说道:“子霁觉得,皇兄手底下的其中一名舞姬……对你心有所属……可是吧,皇兄明明知晓人家的心意,却一直没有给过任何回应……这一点,子霁实在是觉得不妥……”
让一个人无话可说的最好办法,就是先入为主指责他一顿。东方稚当然明白这愚钝皇兄并不曾感觉到人家心意,甚至他自己想什么都还没搞懂呢!将计就计,她这样说才会让东方承反思自己内心。
东方承听了她这话,瞳孔都在放大。
平时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就像是得了口吃,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唉唉唉……”东方稚不理他,自顾自地煽风点火。
“你……不是,我…我没……”东方承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很想反驳,可是看到东方稚一脸笃定,他便开始怀疑自己。钟情于我的舞姬?而且我知情?闹呢!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唉,皇兄在子霁心里乃是一流人品,大事小事都能妥当处理,一直是子霁景仰之人。只是皇兄,儿女私情同样也是大事,皇兄是一个敢担当的人,在这方面,可不能让子霁小瞧啊。”东方稚反过来替他倒了一杯酒,见他有话要说,便直接把酒杯递过去,让他先喝一盅酒。
“可是稚儿,我何曾——”
“皇兄先饮三盅酒吧。”
东方稚不由分说,便给他满上了第二杯酒。
他满腹疑问,见东方稚那么严肃,只好应下。
酒过三巡,把东方承喝得有点迷糊。
他原本是想问清楚东方稚说的那个舞姬到底是谁,可是东方稚太会绕了,这说着说着,把东方承真给说惭愧了,这会子,他正低着头反思自己,觉得自己平白伤害了一个好姑娘。
东方稚见他这样,差点笑出声。
“皇兄,其实你真的知道我在说谁吗?”东方稚不逗他了,这傻皇兄实在太耿直。
东方承满脸无辜地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皇兄手底下的舞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能与皇兄般配的人,子霁看着却不多呢。”东方稚将双手搭上他肩膀,一字一顿道:“子霁看得出来,绮生对你情深义重。皇兄,子霁知道你心里面有一个人,但是,心里的人不一定能成为身边人。绮生是一个好姑娘,如果你对她有意,收入内室照顾你不好么?如果你对她无情,还是趁早对她说清楚吧。”
绮生?
东方承一怔,似懂非懂。
—
大永京都城。
日前,齐国泰王爷呈交的秘密文书送至京都,因上面印了紧急字样,御史不敢耽误,在京都驿站刚收到文书时便拉来快马,由城中专用驿道赶向皇城。
齐国的文书都是重要物什,等同于战乱时期需要第一时间通传的军情,不容耽误一刻半分。
“启禀皇上,有齐国紧急文书传来。”
“呈上来。”
“是。”
皇城之内,皇帝东方宏正与太子东方顺下棋作乐,听到这个消息,干脆棋也不下了,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子,眼巴巴地盯着文书呈送上来,那望眼欲穿的模样,就像是好几年没收到过齐国的消息一样。
皇帝接过文书便挥手让内侍下去,见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文书,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得意的神情。“你可别急,等朕看了自然会给你看。”
“当然是父皇先过目…”
本以为这封文书就像以往的消息一样,写的都是东方承和东方稚在齐国遇到的趣事(不是),结果皇帝抖擞了一下信纸,越往下看,这眉头便皱得越紧。旁边的太子看不清信上内容,可他看到自己老父亲这一脸严肃的模样,心里也紧张得不行。怎么,难道是稚儿在齐国遇到了什么难事么?
皇帝看完公文内容,神色凝重。
太子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突然也有点忐忑。
“父皇,齐国发生何事?”
处理政事向来井井有条且无论何时都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储君,此刻却因为皇帝一个表情而乱了心神。真要对比,太子连有人造反都不会那么怕,可是如果是关于兄弟和妹妹,他可是在乎得厉害。皇帝轻叹了一口气,将公文递给太子,轻道:“齐国无事发生,说的是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