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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城蓬莱客栈。
“来来来,你们这几个输了酒令的家伙,怎么不喝酒呢?是不是耍赖啊?我告诉你啊,我苏志守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喝酒这回事,咱们谁都不能赖,知道不?”
“哎呀孙少爷您喝多了,咱们都已经喝过罚酒了。”
“就是啊,该孙少爷您行酒令了!”
客栈内,苏远邦正与底下人划拳作乐,因为来了广安城实在没有事干,见这般闲逸,这两天他都拉上自己人或喝酒或出门听曲,小日子美滋滋的。他倒不急着回京去,因为循例,他作为使臣总得在离开齐国时再见齐王泰王一面,如今人家正忙着款待盛国太子,哪天才轮到他呢?
故回京日子一拖再拖,本来讲好来广安城待三四天,只是如今三天都过去了,妹妹也还在齐宫,咋回?
“嗐,行行行,我不跟你们计较这个。”苏远邦喝得满脸通红,捧着个酒壶左摇右晃地站起:“那接下来就由我!重新开始一则令……呐,你们给你听、听好了啊,这个令……许儿?”
众人随着他这话往门外去望,一瞬间酒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离开酒桌,整齐地列成一队,大声吼道:“见过孙小姐!”再配上一个鞠躬,可以说是警觉性非常高,训练有素。
又或者,是因为来者是苏许……
“……”
门前的苏许很是嫌弃地看着他们。
个个酒气冲天衣衫不整,个别人手里还抓着一个鸡腿……啧啧啧,平日里怎么不觉得他们那么邋遢呢?苏许见了直皱眉,最后再看向自己那喝多了酒、如今正在花痴笑的哥哥苏远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哥哥,平日在家里,嫂嫂都不容许你喝那么多酒的……怎么一离开家,你就玩得那么开了?这是喝了多少啊……”苏许完全不想靠近,因为她回来客栈之前已经在齐宫洗过澡了。呜……天呐,男人家怎么那么喜欢喝酒?
“就是因为,因为在家里的时候我不能多喝!所以今日在广安城,你哥哥我得喝个痛快……”苏远邦咧牙笑了,“妹妹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齐宫住个七八天呢……我可是约好了人后天到城郊喝酒吃肉的……”
……
嗯?
苏许微笑着看他。
“哥哥。”
“哎。”
“你才来广安城三天,你就能认识朋友去外面喝酒吃肉了?妹妹很佩服你。”还有,什么叫做‘以为你要在齐宫住个七八天’?这个人喝多了酒,说话就那么直接了么?苏许不想理他,默默地绕过那一桌酒鬼,打算上楼回房。
“嘿嘿…不用佩服……哎,哎南七那丫头呢?”
如果苏远邦眼睛没花,刚才的确没出现这丫头的身影。
“她跟你一样,认识了新朋友~现在她在齐宫呢,我让她留下了,明天再回客栈。”
“喔……可以啊,跟我一样能交朋友……”
苏许翻了个白眼。
东方稚说,今天晚上她要宴请盛国太子,怕到时候太晚了而且没人陪她,所以趁着天色早,东方稚派了几个人送她出宫。其实苏许还想留下的,只是见东方稚都这样开口,自己又该说什么好?想到自己也的确没跟苏远邦交代下话,便答应了东方稚的提议。
只不过回到客栈之后,她才发现这感觉不好受。
“是不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所以适应不了自己一个啊……”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苏许眼巴巴地盯着头顶帷帐,毫无睡意。啊,客栈的房间完全没有阿稚的味道呢……那么温柔的阿稚,冬天里身子也暖暖的,睡觉时抱着舒服……她翻身揽着一床被子,哀怨地嚎了两声。
“阿稚……”
“阿稚……”
“阿稚……”
她翻来覆去地,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滚了多久。反正外面的天色愈发昏暗了,街上也没有多少人声,就连楼下那桌酒气冲天的男人们也减轻了动静,渐渐地,身边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的呢喃。“阿稚……”苏许有些委屈地抱着一床被子,蔫了一般。
“吱——砰。”
房门突然被人开了。
“谁?”苏许翻过身来看向门口位置,房内太暗,分辨不出人影在哪。难道是苏远邦喝多了又要来谈心事?“是哥哥么?”只是她连喊两声都没人回应,搞得有些不确定方才是不是听到门在响。
这可让苏许担心了起来。
她默默地把脑袋往被窝里缩,突然想到来这房间的万一不是人,而是鬼怎么办?所以她只敢往外露一双眼睛,在一片漆黑中转了许久,一眨一眨的。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朝床边而来,苏许正打算挥起拳头给对方一个厉害,却未料对方动作更快,飞速地亲了一下她的脸。
“!!”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