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
“话说,你去过广安城没有?”太子坐在一边弯嘴笑了。
“广安城?”苏远邦呃了一声,有些不确定:“是……哪儿?”
“齐国的都城呀,”太子一脸漫不经心,一手把玩着玉佩,只偶尔抬眼看他,“那可是个好地方,比得上京都的繁华呢。多少人都说了,京都与广安,是大永最富庶最繁花似锦的两座城,光是占有这两处地方,就等于占有了整个天下。”
“喔,那儿啊,有听闻,有听闻……不曾去过。”苏远邦笑了两声,忽而觉得事情不太对。啊咧,太子殿下平白无故问他有没有去过广安城是啥意思啊?……而且这广安城还是齐国的都城?……
那这个齐国……
“那么,不知道你的妹妹,有没有去过广安城?”
苏远邦一愣,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了太子意味深长的笑容。
—
齐国广安城。
东方稚在府里休息几天后,精神状态算是好了一些。按照孟槐看来,她的情绪低落大部分源于老王爷的事,还有一部分,便是求而不得的苏姑娘。除了泰王时而将这个情况向太子汇报以外,孟槐也时不时将这件事告知京都城里的雚疏,一时问她怎么办,一时问她苏姑娘那边如何……雚疏收信收得头大,最后只回了他一句:自己搞定。
唉。
孟槐没法子,只得时刻盯紧东方稚的情绪,见她心情不错,便要邀她出门走走。
“有什么好逛的……”东方稚听了提议,却是一脸疲累。她像是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缓道:“又不是第一天呆在广安……没啥热闹的。”
换做以前,孟槐不会勉强她。因为以前的东方稚,就是这么一个淡漠性子的人,不喜欢外出,不喜欢赴宴,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一切人多的地方,喜欢清净,心态像个老人;可是现在怎么一样?孟槐好歹见过她另一面的,在京都时那个为了苏许每天出门的小世子,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哎哟王爷,您成天呆在府里多无聊啊,而且……您也得巡视一下城里情况,到时候见了大臣,心里也有底数不是?”
东方稚看了孟槐一眼。
孟槐也看了看她。
“唉……行吧。”
她也不想让东方承太过劳累,这毕竟是她成长的故土。
出了王府的门,东方稚才发现这天气已经转冷。
孟槐细心地替她准备外袍,而且让底下人给她装扮得朴素,怕被百姓认出。东方稚倒也乐意,揪着自己的几根小辫子,慢悠悠地出发了。
广安城地方比京都要小,却因位置偏北、冬日有不少娱乐,所以也挺受欢迎,别具特色。东方宪就特别喜欢广安这个小城,觉得冬日能看到那么大的雪、晴天能窝在家里晒太阳是一件乐事。东方稚亦是受他影响,从小到大,她也喜欢广安的冷,觉得能感受冷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现已深秋,不知道广安城今年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下?
“哎哟,这是哪家人的宅子?真厉害啊……”
孟槐突然在一边感慨。
东方稚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街尾方向,正立着一座大宅院,光是正门排场,都能比得上王府的架势。走近再瞧,少了邻近建筑物的遮挡,东方稚才发现原来这宅子比方才那一眼还要豪华许多,统一的装饰风格一排划过,晃眼望去,像是没有边际。
“的确奢靡……”东方稚眯缝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悦:“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地方?几年前,广安城还没有这么个宅子吧?”
跟随东方稚出行的另有几名侍从,见她问起,便上前答话。
“王爷有所不知。”那侍从四下望了望,方继续说道:“这是方家的宅子,正是王爷离开广安城那年建起的,几年来都有修葺加建,故奢华至此。”
“方家……”东方稚有些疑惑。齐国的大户都榜上有名,这几日她也翻阅过,却怎么没见什么方家?她细想了一回,心中似有答案:“莫非,是本家宗亲?”
侍从眨了眨眼,点了头。
当年皇帝驱逐远亲脱离皇族,杀了不少人的同时也流放了不少人,个别人苟延残喘活了下来,便另改名姓,过一些普通生活。不过这样的例子并不是全部人的常态,有些人觉得自己骨子里流的就是皇家血,所以哪怕被驱逐,他也要告诉全天下人——我跟皇帝是亲戚,是同一个祖宗的子孙,你们应该尊敬我。
这方家……
等同后者。
“本少爷要上众艺楼耍!你们几个没眼力的,还不快些去告诉一声!准备好本少爷要的!”
正说着呢,这方家偏门便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骂起人来还喷唾沫,隔老远都能瞧见。东方稚先是皱眉,然后歪头偏向身边侍从,问道:“这个——我亲戚?”
“听说这方家的老爷,以前就是那燕王的庶子,本名东方茂的,现在改了叫方茂。至于现在走出来这个……是方茂的小儿子,叫方任。”驱逐宗亲的那几年,很多出身低微的庶子小妾逃过一劫,却不成想,他们现在的日子比当王还滋润?(燕王,皇帝的叔伯。即方茂与皇帝同辈,方任与东方稚同辈)
“很嚣张嘛……”东方稚哼了一声,“我们也去那个什么忠义楼走走!”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