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闹声,东方稚躺在被窝里听了足有半个时辰。她躲在被窝里笑个没完,觉得这孟槐喝醉了酒还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比平时扛打?嚎叫了半个时辰,外面没声了,东方稚抵不过好奇心,光着脚丫就跑下了床,来到窗前窥视。
“雚疏…我的雚疏……”
“行了别叫了,我在呢。回去吧,你能不能自己走一走?”
“雚疏……”
“哎。小心点,站好来…”
“别嫁人啊雚疏…”
“我还没说我要嫁人好吧?哎,别踢到花盆。”
“嫁我…雚疏……我娶你……”
“闭嘴吧。”
口硬心软的雚疏,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孟槐扶走了。东方稚躲在窗边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突然觉得这对欢喜冤家终于向对方敞开了心扉——嗯~起码孟槐的心意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便是雚疏自己的选择了。“啊,这家伙…”东方稚笑了,“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很勇敢嘛。”
只是突然地,东方稚又想到了自己。
对别人的感情似乎看得特别通透,可是面对自己……怎么好像老是想不懂呢?
苏许。
到底在自己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
这个谜题困扰了东方稚很久,只是孟槐醉酒夜没过几天,东方稚便自己找到了答案。
那是又一次随着太子和二皇子出席宴会的时候。
太子说最近天气热了很多,恰逢近日皇帝给官员们放假,他便带了门下幕僚以及一些翰林院门生到京都郊外的几所避暑楼阁一游。这对于后生们又是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啊,大家一路上都谨言慎行,偶尔遇到好山好水便上前卖弄学问。或有得赏识的,或有不得欢心的,反正东方稚只是闲来无事一同游玩,故也没有怎么理会。
只是很偶然的,他们一行人停在半山腰避暑山庄跟前的时候,东方稚留意到队伍里的苏远邦与邱泽林二人。
是了,之前那次游湖,正是东方稚私底下向太子东方顺举荐,那苏远邦才出了翰林院,转为太子幕僚。本来太子还有些犹疑的,觉得自己对苏远邦不甚了解。但是东方稚为了举荐成功,不惜说下了‘可以此作为稚儿一个心愿’的话。太子见她认真,便将这个条件挡了回去,只说自己自会重用可用之才,不必浪费了稚儿的一个心愿。
要是苏远邦知道这个内幕,怕是会误会自己没有真才实干。
“世子,要不要喝些水?”孟槐毕恭毕敬地上前服侍。
东方稚摆了摆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东方稚回过头来瞄了雚疏一眼,发现她在逃避自己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这两个人还真好玩。难道雚疏真的以为我会把她嫁给府里的禁卫军么?
“哎呀恩信,你这个香包很好看嘛,什么时候换的?”
“啊哈?我也觉得这个香包挺好看的,换了有段时间了,你这小子怎么今天才留意到?”
“哎,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每天都要留意你?倒是这种手工不错,你这香包是在哪里买的,改天我也让丫鬟去给我买几个啊。”
有几个后生见太子和二皇子不在,便开始说起了悄悄话。东方稚本在观赏附近的山水,只是视线扫过人群的时候,突然眼尖地发现人群中那个熟悉的物什——那个,自己曾经很想得到的香包。
“你们羡慕不来,这可是许儿亲手给我绣的香包!”
“哎哟喂,苏大小姐竟然也有那么可人儿的一面啊!恩信,以后可受福啦!”
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笑,却没有留意到有一个人,脸色非常难看。她盯着那个香包已久,最后自己摸向了脖子上的红绳,指尖用力,捏得发白。
“大概…还是你亲手做的东西…显得更重要吧……”
邱泽林…
才是你更看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