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棠怔怔地对上姜茗的眼睛。
心头颤动得厉害。
她们近在咫尺,却谁也不懂谁。好似到头来只剩下陌生的陌生。
她的手极冰,脸色实在难看得紧,姜茗的手任她握着,没有再往外抽,只温声问她:“集团的事儿怎么样了呢?你来这么多天,不管能行吗?”
话如流水,涓涓漫进心坎儿里,抚平那点子慌乱和不安。
盛初棠轻轻摇了下头,找回一点儿自己的声音,“没事,姜南撤手,他们翻不起风浪。”
意料之中的答案,得到肯定以后,还是禁不住放心许多。姜茗弯了弯眼睛,“那就好。”
盛初棠听不出她的意思。
只怔怔望着她。
看得姜茗又想叹气,“我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和以前一样,”姜茗一顿,把“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几个字咽了回去。
盛初棠下意识反驳,“以前都有你,不是吗?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姜茗脸色微微一变,转瞬掩去。
好话已经说得够多了,盛初棠半句没听进去。
“可是我不好。”姜茗僵硬地抽回手,往门口退了两步,停下来,浅浅叹道:“我真的要走了,我已经跟你耽搁很多时间了,盛初棠,真的要再见了。”
盛初棠眼底茫然,浑身发颤,无意识往姜茗那边跟了一步。
“盛初棠。”姜茗喝住她。
“真的不要这样。”
姜茗转身,径直拉开门,身后再没有动静,心口沉重,姜茗咬牙拉上了门。
她怕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门自动上锁。
挤进来一股冷风,倏忽吹在盛初棠脸上,冷得刺骨。
眼神迷惘得看不出神色,她的手还停留在姜茗触过的地方,麻木不堪。
心上的痛楚和疲倦后知后觉地漫上来,盛初棠怔怔站着,脸色苍白到极点。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原来她不爱姜茗?
是做戏做习惯了,所以早就不会真心待人了吗?还是她自欺欺人,想要有人来爱她?姜茗知根知底,所以成了最好的选择?
她不爱姜茗?
她这么自私的人,会不会只爱自己?
姜茗站过的地方,隐约还残留着她的气息,盛初棠忍不住往那处挪过去,胡乱地去汲取姜茗的温度。
头疼,挤了很多情绪的涨疼。
盛初棠晃了晃,几欲站不住。
她一点儿都想不明白,也丝毫没有头绪,她从来没有去考虑过,爱或者不爱的问题。
这个问题骤然被点穿,仿佛真实得不得了。
她这样的人,像她这样的自私透顶的人,或许是真的。爱是什么呢?盛初棠不知道。
她或许,从来都不会爱人。
姜茗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眼前发黑,盛初棠越想越站不住,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追过来?妄图让姜茗和她回去?
脚步踉跄,盛初棠站不住,险些往一边儿倒。
一开始勾着姜茗厮混的人,是她;临了一脚踢开姜茗的人,也是她;她从来没让姜茗走进心里过,谈何爱与不爱?
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