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生气也如此生动。
姜茗如果识趣儿,就应该配合她把这出戏演完,可姜茗不识趣,她只觉得腻味儿,她不喜欢这种虚假的、来历不明的、所谓的真心。
脚步钉在原地,姜茗转了转眼珠,徐琪已经被冯露早早隔在后头,周围全是盛初棠的人。
她倒是“高瞻远瞩”。
她停下来,盛初棠拉不动,不得已回头,“你到底要做什么?!”
明显压抑着怒气。
姜茗偏头,唇边的笑嘲讽意味儿十足,“叛逆,怎么样?不行吗?”
盛初棠气得头晕,“叛什么?逆什么?”
“你听不懂中国话吗?”姜茗反拉着她的手,凑过去,暧昧不明,唇齿间喷出来的热气,弥漫在盛初棠耳边,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你不是把我当小孩儿吗?小孩儿都是这么叛逆的。”
气息酥麻,语调沉冷。
盛初棠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寒颤。
叛逆?小孩子叛逆?
姜茗马上就二十一了,还会叛逆吗?
盛初棠觉得懵,脑海里蒙着一层浓白的雾气,这是叛逆吗?还是别的什么?
“不要闹了,”盛初棠勉力找到自己的声音,“姜茗。”
后面那两个字,她用尽力气才没有咬牙切齿。
恐慌铺天盖地地蔓延在脑海里,姜茗这个态度,坐实了她就是故意的,越是这样,就越表示她不会配合,结果就更加没有定数。
“闹?”
姜茗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直起身,握着的手一寸一寸从盛初棠手里抽回来,“你觉得是闹就是闹吧。”
盛初棠一愣。
“我的事,”姜茗立在她身前,陌生得不得了,“现在跟你没有关系,不要这样惺惺作态。如果是为了姜依月,那就更不必了,一个死人而已。”
心脏狠狠一揪,痛得手脚都在发抖。
一个死人?什么死人?
手掌高高扬上去,迟迟没有落下来。
姜茗偏头看着她,嘴角的笑又欠又冷咧,凉薄得不像那个乖巧的小姑娘。
盛初棠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她是你母亲,不要用这样的话来说她。有什么事你可以好好跟我说,更不要拿自己前程赌气。”
她说得冠冕堂皇,一脸痛心,仿佛失望透顶。
姜茗只觉得恶心。
一想到那些事都是真的,盛初棠真的只是为了姜依月才来关心她,那股恶心的感觉,就愈发甚嚣尘上。
她只觉得她在胡闹。
她连为什么也不问。
姜茗倏然觉得无趣,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歇下去,只剩下一片冷漠,“确定不打吗?”
盛初棠心下一紧,第一反应是跟姜茗道歉。
话还没说出来,姜茗径直打断了她,“不打就算了,以后再想打,就不能够了。”
这话听着莫名叫人难过,不是那个打不打,是那个“以后”。
盛初棠比姜茗更要清楚,她们俩没有以后。
只是被姜茗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就有如掀开了最后的那块遮羞布,裸露出真实的不堪。
盛初棠止不住动容,“抱歉…”
这么多年,她从没对姜茗动过手,刚才……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说完了?”姜茗再度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