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传出丝丝热意,姜南摩挲了阵儿,继续往下说,“盛氏反悔了,两个盟友,狗咬狗,一嘴毛。薛磊走投无路之下,绑架了盛初棠要挟盛老狗。”
姜茗轻轻吸气,“然后呢。”
是问句,但没有几分疑问的意思。
“你母亲,也就是我小姑姑,”姜南的声音忽然放轻,飘在空中,让人把握不住,姜茗下意识跟着缓下呼吸。
“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姜茗一愣。
眸光怔了一瞬,望向姜南,姜南眼里全是认真。
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姜依月是那样的人吗?姜依月有过那样的时候吗?
姜茗不知道。
她记忆里的姜依月,大部分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追来南城了?”姜茗轻声问。
“对啊,”姜南笑笑,“她可是被重点培养的接班人,这个项目出岔子,等于在断她的前路。”
姜茗眼睫颤了颤。
姜南这话很有深意,她在贬低姜依月。
姜依月不是这样的人。
“再然后呢?”
手指再紧了几分,痛意更明显。
“再然后?”姜南嗤笑一声,“盛家人看你母亲,只身闯到南城,便又反过来,让盛初棠联合薛磊,欺骗了你母亲,后面的事,新闻上都有,你也看到了。”
空气吸入肺里,不知道为什么,刺得生疼。
姜茗从不知道,姜依月遇到过这么多事,怪不得她会叫她“小麻烦”;怪不得,她不爱笑;怪不得,她会那么决绝地离开。
姜茗放缓呼吸,整条呼吸道,都生出刺痛。心口又酸又涩,隐隐漫出来压抑不住的痛。
她怎么能怪她?
她的存在,是她生命里的污点。
姜茗吞咽了一下,喉咙溢出干巴巴的声音,“后来呢?”
姜南微微啜饮了口茶,不急不缓地说:“警方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盛初棠美美隐身,只有薛磊,被缉拿归案。”
指尖的汗水湮进手心的伤口里,火辣辣的疼,嘴角的笑依旧保持着那个弧度,心口痛得麻木,姜茗再度咬了下后槽牙,“我问的不是这个。”
姜南偏头,从鼻子里溢出一个气音,“嗯?那是什么?”
“她的亲人呢?”姜茗眸子沉冷,“你们在哪儿?为什么她在南城?”
姜南没听懂似的,微微沉吟,“那时候我还小。”
不能生气。
这时候生气就是露怯。
姜茗缓慢地换着呼吸,声线沉稳,“你父母呢?她父母呢?”
姜南微笑,意味不明地望了姜茗一眼,垂下眸子,喝了口茶,“我不说是为你好,你执意问,我也不好不说。”
姜茗盯着她,恶心的感觉一度涌上来,她强压下去。
“你猜为什么会有你呢?”姜南放下茶杯,悠哉悠哉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轻蔑地瞥着姜茗,“你再猜猜,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还是这么个“东西”,谁家会允许这样的孩子出生呢?”
心脏重重地一跳。县逐富
姜茗下意识咬了一下唇。
“小姑姑不听话,”姜南翘起二郎腿,神情似笑非笑,“长辈们,当然会让她知道知道“对错”,你说是吗?”
姜茗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