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忽然觉得好笑。
这个人理直气壮得像没有脑子。
证据?
什么是证据?证明她是他弃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还是证明他对姜依月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
茫然的脑袋依旧烧得发烫,却无端地清醒了不少。
她没错,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自己,她不必受舆论裹挟,姜依月已经死了,这个人说破天去,无非只是和曾经的姜依月有过关系,跟她,完全无关。
思路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原本积攒的谜团,开始一条一条有序地连接。有人想让她知道,那她就知道好了。
这样更好,免得她在盛初棠面前,像个傻子。
姜茗缓缓吸了口气,冷静许多,“见一面吧,我有话问你。”
那头沉寂了会儿,大约十几秒,“行啊,地方你定。”
姜茗看向颜斓,颜斓点头,立即定了个地址报给他。
挂断电话,姜茗从颜斓手里拿回手机,眉眼沉下去,“颜斓姐……”
颜斓在看热搜,眉头舒展不开,抬头看看姜茗,勉强敛了敛情绪,“要说什么?”
姜茗勾唇笑了下,莫名显出几分清冷。
“我们辟谣吧。”
颜斓皱眉,不太确定,“什么意思?”
姜茗微微仰头,往后靠进座椅里,语调浅淡,“我的父亲早逝,您知道的。”
颜斓了然,并不赞同,“不行,我们必须注意舆论,现在已经不是他是谁的问题,现在是我们一旦否认,撇清和他的关系,百分之九十会有人带节奏。”
那几条热搜太不对劲,绝对有人推波助澜。
薛磊的事迹都被扒得一清二楚,她们如果这个时候辟谣,到时候的舆论,可就不是玩梗这么简单。
姜茗垂眸,没说话。
颜斓继续说,“她们会问,如果薛磊不是这么个刑事犯呢?如果他有钱有权有地位,你还会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吗?”
往姜茗脑袋上扣一个“嫌贫爱富”的帽子,那就是人品问题,想摘都摘不掉。
“我会。”姜茗没有犹豫,声音低沉,“不管他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身份,都跟我没有关系。”
颜斓一噎,“我相信你,舆论不会相信,不说别的,你身上至少还担着我跟徐琪的合作合同,不可以任性。”
姜茗抿唇,沉默两秒,默认了颜斓的说法儿,没有反驳,“见完他以后呢?后面怎么处理?”
颜斓也头大,这种事情私底下怎么都好处理,被这么大肆爆光,怎么处理都畏首畏尾。
“先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颜斓沉吟道,“如果只是为了钱,那就好办。”
为了钱?
为了钱能这么大费周章吗?
姜茗偏头看了眼窗外,低低笑了声,转回眼,直视着颜斓,“如果不是为了钱呢?”
颜斓语塞,下意识避开姜茗的眼睛,其实不管是不是为了钱,事情到这一步,进也难退也难,尤其还不知道姜茗这个便宜爹有没有别的招数。
事儿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就是恶心人。
影响风评和名声。
“不管要什么,”颜斓浅浅舒了口气,“见招拆招吧。”
姜茗正处在上升期,先稳着来,实在不行就卖惨,没道理让个刑事犯占尽便宜。
姜茗点头,没再说什么。
靠在座椅里,闭了闭眼,倏尔打开手机,点开沈冬的微信,再看了一遍她说过的话。
——
「你出生前,有关你的生父和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