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棠:“……”
这么快又想起来了吗?冯露在她和姜茗之间装什么雷达了吗?怎么打个照面就知道吵架了?这是什么特异功能吧其实?
盛初棠脑袋里面过了几遍,才找出话头,“集团的事,暂时不要跟姜茗多说,她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说了也是白担心。”
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成功把冯露的注意力带偏,“她不是一直都有跟您回南城吗?”
盛初棠敛了敛眉眼,温和的神态冷肃许多,“冯露,适可而止。”
得,这又是她不该问的了。
冯露默默闭嘴,“那我下去了。”
盛初棠“嗯”声,“去吧。”
冯露低头走出去,乖觉地带上门。
盛初棠转身,在桌前坐下,深叹出口气才上手触碰那份文件,文件沉甸甸的,一大袋子,厚实得一个牛皮纸袋装不下,分作好几份。
文件袋上倒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盛初棠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就好像……困极了有人给你递上枕头,她正对姜茗愧疚,就来了借口。
她早就说过,她这样的人,不值得。
立马就有了印证,不是吗?
这样的盛家,她怎么敢把姜茗拖下水?盛初棠摁了摁额角,下定决心打开文件袋。
整整齐齐的文件,内容看得人头疼。
盛初棠起身拿了支笔,将重点内容一一标注在空白的纸上,花了半个小时,将文件整理出来。
盛初棠放下笔,手肘撑在桌面上,扶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往后靠进椅子里,闭眼想了很久。
额角突突跳。
盛初棠抬手,把头发抚到耳后,手放下来的时候,落在心口,方才强行压下去的痛意,又开始卷土重来。
这么多年,果然一点儿都没有变啊。
她果然只适合一个人,融不进去那个家,也照顾不好姜茗。她现在也只能庆幸,阴错阳差提前把姜茗推开了,这趟浑水,波及不到姜茗,就是万幸中的万幸。
盛初棠缓缓松出一口气,将文件收成一摞,起身下楼。
出门时她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姜茗那边,没什么动静,应该也许是没什么事儿了吧?
她会偷偷哭吗?
盛初棠的心又提起来,姜茗素来喜欢自己偷偷抹眼泪,她……真的忍得住吗?
盛初棠不敢再往下想,再想只怕姜茗忍得住,她反倒要忍不住。
收回目光,匆匆下楼。
冯露还是老练,就在客厅等着,方便随时上楼。
“棠姐。”
盛初棠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又递回给冯露,冯露懵了一下,盛初棠:“烧了。”
“哦哦!好!”
“快一点,”盛初棠催促道,“处理完跟我出去一趟。”
“要回集团吗?”冯露下意识问。
“不回,”盛初棠看着她去厨房,缓步跟过去。
冯露这回不敢多问了,在水槽里放了水,打开燃气灶,将所有的文件,一点一点烧成灰烬。
这里条件有限,冯露一下只能想到这处。
火光撩起余灰,红色的光映在盛初棠脸上,露出几分冷淡。她站在门边,定神看着,心情复杂。
她现在才敢承认,错的不是姜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