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子夜,一男子提着灯笼寻了来,年龄看着比阿音年长几岁,嘴里正喊着阿音的名字。
今夜是除夕夜,清音吃过晚膳便看傩戏去了。裴迟留在家中陪同家里长辈用膳结束,又祭了祖,仍旧不见清音归家。他正打算去寻,就见家仆着急跑来,告诉他傩戏出了意外。怕家里长辈担心,裴迟便独自来寻,一路找到了庙观。
这庙门何时如此难推开了?裴迟费了好大劲儿才开了庙门,入眼的是林清音恬静的睡容。
“清音。”
裴迟没叫醒她,无奈叹了口气,将人揽上肩头,背回了家。
看不见的地方,是伏离逐渐崩裂的表情。
老婆被人拐跑了?
这男子的样貌和阿音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举止过分亲昵,还有那眼神也不是亲人间的宠溺。
无数的疑问和猜测涌入脑海,伏离果断跟了上去。
侍女见公子背着小姐回来,连忙迎上去,被裴迟摇摇头示意别声张。侍女点点头,裴迟便把林清音背回房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心离去。
侍女又给林清音擦净了身子,也才安心退下。
伏离松了口气,见阿音睡得香甜,又朝着裴迟离开的方向去了。
他倒要看看这人和阿音是什么关系。
前院里,喝醉了的林父见裴迟终于回来,趁着酒劲儿将裴迟拉了过去,“裴公子,我和令尊商量了下,正月十六便是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
林清音芳年十七,早已过了传统十六而婚嫁的年龄。并非是林清音嫁不出去,而是她不愿婚嫁。在这个社会,一旦嫁了出去,便沦为了男人的附庸。林清音喜欢研究从商之道,可这世道又怎么会容忍女子从商。就算林父是商人,也从未想过将家里生意传给林清音。
裴迟轻咳了声,迂回婉辞道,“我觉得这事还需先询问清音的意见。况且这日子未免太匆忙了些,还是应该按照三书六礼一步一步来。”
这番话也点醒了裴父。迎娶是件大事,若不按照传统礼仪来,既坏了规矩,又影响裴家名声。
裴父沉思了会儿,附和同意裴迟的话。
裴氏是当地有名的郡望,林家能攀上裴家实乃走了大运也。连当家人都这样说了,林父也不好再多说,婚嫁的事就此搁置了。
此刻快到丑时,一桌酒宴到这便散了。
伏离飘回了林清音身边,看起来心情沮丧。
鬼不需要睡觉,他便就这样躺在林清音身边,看着她到天亮。
林清音这一觉睡得过于安稳,醒来时已是巳时。
正月初一是祭祀的日子。昨晚错过了自家祠堂的祭拜,今天怎么说也不能错过去宗祠大祭的礼节。
“老婆,你醒啦。”
什么声音?
林清音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扫视了房间一圈,未见任何人影。
喊她老婆?她想起了昨夜那个荒唐的春梦,觉得自己是还没睡醒出现了幻听。
见阿音不搭理他,伏离委屈开口,“老婆,你怎么不理我?”
“!”
不是幻听,真的有声音在管她叫老婆,和梦境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林清音心里警铃大作,警惕地看着四周。
“理理我呀,老婆。”
伏离不甘心地凑到林清音面前,亲她的脖颈。
“有鬼啊”林清音尖叫了声,吓得捂到被子里。
鬼支吾了声,也跟着钻到被子里,“老婆,是我。我不是鬼不对,我是鬼”伏离竟一时不知作何解释,好像怎么说都会吓到阿音。
“你躲在哪里?你出来。”林清音闷在被子里,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往被子外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