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了,好在你坚持不同意,不然我真是对不起那俩小的了。”
“放心吧,交给苗阿姨吧。”盛岁意安抚地拍了拍顾斯年的胳膊。
“好啊,那我们就享受二人之旅吧。”顾斯年舔了舔嘴唇,“蜜月那种。”
“都是镜头呢。”盛岁意不好意思地抓脸。
“这轱辘掐了,我老婆脸红了。”顾斯年很认真地对着车内镜头说道。
盛岁意立刻对顾斯年怒目而视,顾斯年却悠哉哉说:“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好像,还真挺对,盛岁意熄火了。
今天他们要行过漫漫长路,在下午抵达雪乡。他俩说好了换着开,只是路况比他们想得稍微差了点。
一周前这里刚下了一场大雪,路已经清过一次,但耐不住时不时再下一场小雪,路面无法恢复干燥。
每每开到大拐弯处,他们总能看到堆放在一旁的煤渣或者灰土。顾斯年看了一眼,起初以为是垃圾,又遇到一次之后,盛岁意开口说:“那是防滑用的。”
这超出了顾斯年的生活经验,他只知道每次要下大雪前,会有工作人员提前在路面撒盐。
“我小时候和爷爷也会用煤灰,不然我这眼神,一下雪准得摔大屁墩。”盛岁意笑出了声。
顾斯年把着方向盘,拿出十成十的注意力开着车。车速不敢太快,怕轮胎打滑,也因此比他预计的行驶时间长了很多。
开着开着,顾斯年心里有点急,倒是盛岁意安慰了他。
“安全为上,别忘了家里还有等着我们的二狗和小鸣啊。”盛岁意声音平稳地说。
前方是一段直路,顾斯年分神瞧了盛岁意一眼,发觉他并非故意安慰自己,语气十分自然。
以前,顾斯年只觉得盛岁意是心大,很多事情不往心里放。现在他感觉到,盛岁意并非仅仅如此,他是真的情绪稳定。
这冰天雪地的,加上又不是自己想来的地方,换位思考,顾斯年不觉得自己能像盛岁意表现的这么坦然,还能安慰自己。
他老婆可真好啊
顾斯年心中阵阵暖流滑过,真想抱住盛岁意亲一亲。
路上根本没车,除了他们这辆和后面跟着的节目组用车,四周就只有山和树。
白茫茫的一片,瞧不见尽头的路,风一吹过从树上刮下一团雪,雾一样遮挡住视线。
渐渐的,初见旷野的喜悦被磨平了。在这样的天地间行车,时间久了,会愈发觉得人类的渺小。
坐着车的盛岁意尚且有这样的感受,他觉得开着车的顾斯年更会如此。
“待会儿换我开吧。”盛岁意跟顾斯年打着商量。
顾斯年顿了下才应道:“我,可以。”
“我开吧。”盛岁意很坚持,“我也心疼你。”
顾斯年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反驳的话,最终还是同意。
换座的时候,盛岁意配合着节目组念出了赞助车辆的广告语。他在心里暗自许愿,希望这车不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顾斯年拉过盛岁意的手,想给他搓搓,盛岁意笑着把手抽回来:“不是说这方向盘能加温嘛。”
“那能有多热,我给你暖暖。”顾斯年又伸出了手。
盛岁意依然不配合,跳开一步:“快走了,赶路啦。”
虽然不认路,但盛岁意也是开车老手了。以前他到山坳坳里拍戏,进出的盘山路都是他自己开的。
就是车上不能就他自己一个人,因为他一定会迷路。
现在有顾斯年在他身边,出发前给他讲了一遍路线,盛岁意心中有数,车开得很稳。
这样的景致和道路,自己开和坐在车上看,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周遭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而黑色的轮胎与这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片的白色静静地看着他们,等着那抹黑色冲出这山野。
“前面一段路,离山体比较近。”顾斯年的手握成了拳头,“小心点。”
“好的,我会注意。”该紧张的时刻,盛岁意也不会插科打诨。
层层叠叠的雪花下,一棵棵树木笔直而生。即使这样的极寒里,它们一样讲述着关于生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