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过去了,那便已经逝去的事了。
在国外三年,他没想到魏弋还没丢弃天真,简直毫无长进。
“你凭什么以为,你给我的,就是我想要的?”
沙发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年吝啬地给出回应,魏弋眼睛骤亮,可下一秒又熄灭了,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戚容歪了歪头看他,看了半晌,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心里高高筑起的高墙无端突兀地产生了一丝裂痕,喀喀地破碎了一角。
他不想看到魏弋这幅样子,毫无尊严地跪在人脚边求而不得,太难看,也太狼狈。
魏弋该站在阳光下,享受世人的鲜花掌声里和赞誉,而不该和他一起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雨夜不得解脱。
无论如何冷漠自私地去设想,可他依旧做不到去折断那样一个人的翅膀。
这不是他想要的复仇。
闭了闭眼,戚容低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算了,没什么意思,他放过魏弋了。
雨停了,别墅内静悄悄地,戚容像是突然卸下了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他浑身脱力地向后靠,良久才出声:“你现在离开,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当他最后再为这个人心软一次。
最后一次。
从此他们真的天高水远,两不相欠了。
戚容阖上眼,在突如其来地疲惫中困意汹涌,别墅内连雨声都没了,再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没等到另一个人离开的动静,他眼睛动了动,强撑着掀起眼睫。
膝盖上一暖,戚容垂下头去看,看到了站在他沙发边附下身替他披上薄毯的魏弋。
戚容眉心蹙了蹙,当即就要骂人:“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魏弋平静地拉了拉毯子,盖住戚容的小腹,确认将人全部拢住了才抬起眼和他对视,魏弋已经恢复了冷静,深邃眉目冷淡,先前那些脆弱让人疑心只是错觉。
魏弋用自己的态度向他表明听懂了:“我回来了,就不会走。”
戚容眉心抽了下,他知道魏弋固执,可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执拗。
他给了魏弋机会,对方还不识好歹。
戚容气得心口疼,抬脚就去踹他,魏弋没躲,任他软绵绵地踹了一下,他四肢没什么力气,瞪在魏弋小腹上的脚也是软的,不像惩罚,更像是嗔怪。
被没什么力道地踹了一脚,魏弋站得纹丝不动,只呼吸不受控制地粗重了些。
青年的小腿在空中晃了一下,柔韧清瘦的线条拉直,牵出一条动人心魄的线条弧度,莹白的腿肉在客厅的昏暗中发着光,刺得魏弋微微眼热。
在那条作乱的腿要再次瞪到他身上来之前,魏弋终于出手,扣住了那截不堪一握的脚踝。
戚容没想到魏弋还敢碰他,半阖的眼微微睁大了些,他手肘向后撑在沙发上,抽了抽被魏弋握在手心的那条腿,挣扎中不知碰到了哪里,只听魏弋闷哼一声,松开五指放开了他。
魏弋后退了半步,匿在昏暗中的眉目不甚分明,嗓音不知何时哑了下来:“阿容,你别这样……动我。”
戚容一听这话就笑了,他将自己的腿收回薄毯之下,声音冷了下来:“谁允许你这样叫我?”
魏弋不想惹他不快,只好默不作声。
可戚容得不到他的回应越发心烦意乱,他搭在真皮沙发扶手上的五指克制地抓挠了下,没什么情绪地吩咐他:“过来。”
几秒后,魏弋迈开腿,自昏暗中重归灯下,客厅内开了朦胧的壁灯,暖光轻柔地拢住了两人,缓和了暗流涌动的空气。
戚容看着男人自觉地准备半跪下,直接伸出手一把攥住他衣领将人拉近,魏弋身形不稳,慌乱中压向沙发上的青年,两手撑住沙发才堪堪停下。
两人近乎鼻尖相抵,魏弋呼吸一滞,克制着微微后仰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样,他的脖颈便暴露在了戚容眼前。
戚容半阖下眼,盯着那眼前用力吞咽的性感喉结,抓在对方衣领的手指紧了几分。
他给了魏弋机会,可魏弋轻易舍弃。
这都是他自己选的。
不管他以后怎样对魏弋,魏弋也必须受着。
静默片刻,戚容一点点转动眼珠,直到和魏弋对上,眼看着对方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唇角勾起一点蛊惑人心的弧度:“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