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捕捉到一点动静,戚越猜到或许是戚容要离开了,他直起身掸了掸起了点褶皱的西服袖子,脚步不疾不徐地往走廊另一端走。
“我说你回来是犯贱,现在收回。”
魏弋将手中烟头按灭在窗台上,收回手的动作一顿,抬起无波无澜的眼看向戚越的背影。
最后一句离得有些远了,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谁不是在犯贱……”
如戚越所说,戚容大步走出来,没有往旁边的走廊看去一眼,戚越跟上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魏弋没追上来。
离开实验室,戚容拒绝了戚越想要和他坐同一辆车去公司的请求,车在戚越眼前开走了,转过车库拐角,彻底看不见了。
……
临近下班的时间落了雨,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色,戚容没留在公司加班,他关了电脑捞过西服外套,走出办公室。
不知为何,他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喝了两杯咖啡也依旧头昏脑胀,眼皮突突地跳着,搭配上窗外难看的天色,搅得他莫名烦躁。
车子停在别墅外,戚容撑了伞推门下车,皮鞋踏过石板上积蓄起的水洼,踩碎了雨滴砸下的涟漪。
雨下得急,他衣服上沾染了些雨水,进门后让佣人放水,他脱了西服外套径直上楼,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意识昏昏沉沉时,佣人的小声呼唤将他拉回现实,戚容摆了摆手,边解纽扣边走进了浴室。
热水包裹着被寒凉皮肤,戚容靠在浴缸壁上耷着眉眼,被浴室内缭绕的热气蒸得头脑发沉,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又不知梦到了什么,他条件反射地动了动僵麻的腿,脚尖踢上坚硬的浴缸璧,有了疼痛刺激,他悠悠转醒。
戚容迟缓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熟悉的乏力感拖坠着他的四肢,他抬手捋了把湿漉漉的额发,撑着墙壁挪出了浴缸。
披了件浴袍走出房间,他站在二楼吩咐即将下班的佣人下一碗面。
简单擦干了头发,戚容拿着药下了楼,就着温水服下,打开手机处理信息,很快有食物的清香飘了出来,再抬眼时一碗面已经被整齐地摆在了桌上,偌大别墅彻底静了下来,佣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离开,他放下手机,走到餐桌边坐下。
他口味清淡,生了病后胃口更差,挑起筷子强迫自己吃了几口,戚容就放下了筷子,陷在这样寻不到一丝声音的安静中,他久违地发了会呆。
外面的雨还在下,唰唰的声响回荡在客厅,落在人心里格外荒芜,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被全世界抛下的孤独感。
一步步走到玻璃洋房地小沙发边坐下,这里雨声可以听得更清楚,戚容捞过放置在一旁叠得整齐地小毯子,摊开盖在了自己身上,手伸出去把毯子围到脖颈,然后蜷缩着闭上了眼。
羊毛毯子软软和和地拢在身上,像陷在一团云中,他无意识地被梦中的风吹着,最后来到了一座小岛,小岛周围没有海水,是漂浮在云端之上的独立孤岛,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他看过这座岛上漫天遍野的花开,也看过绿色褪色变黄。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可刚要随风飘走之时,他被背后的一双手抱住了。
不是风,是比风更加温暖有力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或许是一个人待了太久,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背后那个人,而是任由对方默不作声地抱了他一会,直到有熟悉的嗓音低哑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戚容……”
梦醒了,雨声重新闯入他的世界,戚容缓缓地睁开眼,后知后觉听到了一阵电子音。
门铃在响。
外面天彻底黑了,持续不停的雨在玻璃上汇聚成水流,像是能择人而噬的黑海,戚容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门铃响了一会便停了,他意识拢着层朦胧睡意,迟钝地走向玄关。
没有过多精力去思索其他,他只想尽快将门外的人打发走,
室内安静了几秒,门铃再度被人按响。
戚容拖着步子,身上套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连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胸膛都没注意到,就这么无知无觉地给拧下门把手。
门开的瞬间,夹杂着体温的混热水汽迎面扑来,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湿漉漉的手骨节分明,雨滴沿着青筋脉络滴砸下。
啪嗒、啪嗒。
戚容放下手,他看清了门外的人,关门的手刚抬起来,身前便有高大阴影压了下来。
躲闪不及,他被男人满满当当地拥进了怀里。
一只大手落在他腰后,不轻不重地捏了把,戚容混沌的思绪回笼,蹙起眉尖挣扎起来,抬起的手胡乱地抵在身前人胸口,空出了一点微弱的距离,埋在他脖子里的脑袋又湿又热,凉是雨水,热是吐息,很快那点若有似无的空隙也在男人的镇压下消失,他彻底落入了危险野兽的口中。
耳边响起的嗓音沉重低哑,还带了些说不清的恼怒意味:“如果门外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开门?”
没等到回应,腰上的手急躁地顺着被撩开的浴袍边沿探了进去,触到那片肖想已久的滑腻皮肉,男人喘息乱了,再开口的话音变得恶狠狠:“就穿成这样?”
什么都遮不住,露出一大片胸口,脸上还带着不设防的懵懂迷茫。
这对男人来说是赤|裸|裸地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