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灯的时候,有辆车子横冲直撞往前面插,一会儿亮转向?灯,一会儿又?熄灭。
安照雨烦躁地拍了一下喇叭。
“吵死啊!”车窗被摇下来,一个Alpha伸出脑袋朝后面骂。
总是有这种人,自己?不遵守规则还理直气壮地骂别人,安照雨反骨一上?来,又?重重地鸣了几?声喇叭。
“操。你妈的#¥……%……”对方又?丢了一连串的脏话过来。
安照雨无所谓,反正对方不敢撞她,这两辆车的价格可能?相差不止一百倍。
和她预料的一样,那个Alpha只是不停地骂脏话,嘴里说信不信撞死她之类的话,但是没有别的动作。
听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难听,便把喇叭一直按着。
还有三十秒变绿,对方逐渐消停下来,安照雨才松开方向?盘,她开的也不是最大声音,不太会影响别人。
这时候她旁边一辆车突然也放下车窗,对着前面那辆车喊道?。
“行?了兄弟,你后面是个Omega司机,体谅一下吧。”
“我就说呢,这么不会开车,原来是个Omega啊,”前面那辆车和他隔空喊话,“算了算了。”
两个Alpha一唱一和,天?衣无缝地把安照雨锤成一个“Omega司机”。
安照雨反应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
真有他们的。
有时候她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会这么荒诞,但事实就是如此。
认他爹的输。
凭什么不是垃圾认输?
她这辈子也不会向?这种垃圾认输。
安照雨把方向?盘打到头,车子反向?驶离这个荒唐的城市。
S城和隔壁Z城交界的那座山地势曲折,天?然很适合做赛道?,山上?建了一个方程式赛车场,不过安照雨很久没去了。
她的F1超级驾驶执照很久之前就拿到手了,国际汽联规定,每年全球能?有资格驾驶世界F1赛车的车手不能?超过100名,安照雨从八岁那年开始玩卡丁车,花了八年就拿到了F1执照。
不仅是拥有F1执照的唯一的Omega,还是最年轻的F1赛车手。
赛车场的老?板是个瘸腿的男性Alpha,平时大家都叫他机长,因为他的左腿是参加飞行?竞赛的时候摔断的,他曾经是一名非常厉害的飞行?员。
差一点点,温云诚他们上?次讨论的国际金鹰飞行?竞赛,他就能?拿到冠军了。
他最好的一次成绩是亚军。
瘸腿以?后没办法再驾驶飞机,他就开了这家赛车场,从F3到F1的方程式车都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赚的钱多。
“安队长,真是好久不见啊,”机长穿着一件军绿色破洞牛仔外套,嘴里叼着一根烟,靠在赛车跑道?的围栏边。
“玩一把,”安照雨把自己?的执照和黑金卡抵在他的袖口。
机长眯着眼接过那张黑金卡,他原本有一张清秀英俊的脸,总是带着第一名的傲气昂首挺胸,似乎任何世俗的东西都无法进入他的视线。
但是现在他的眼里全是精明,嘴角微微上?扬的表情透露着生意人的狡猾,看不到一丝往昔风发的意气。
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安照雨知?道?他的情况。
去外面到处参加飞行?比赛的那段时间,他没怎么管过家里的事,孩子和父母都是Omega妻子在照顾。
他的家庭条件一般,为了到世界各地参加飞行?比赛,几?乎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但是他从来不在乎,认为只要拿到冠军就值得,那些钱他全部能?拿回来。
飞机失事以?后,他后悔不已?,成了一个残疾人倒是其次,Omega妻子觉得前途无望,跳河了,没能?抢救过来。
他每天?都被内疚折磨,一个人抚养四五岁的女儿,发疯地赚钱。
“遇到事儿了?”机长似笑非笑地给她挑了一辆红色的刚刚组装好新的F3引擎的赛车,平时没什么事,安照雨也不会来这边。
“小事,”安照雨把车子重新检查一遍,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叫人吧。”
不开F1,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人有F1执照,她想?开只能?自己?一个人,要比赛的话,只能?把标准放低到F3。
机长拿着一面黑白方格旗,举手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