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时有些热……”薛应挽没有正面?回答,偏过头,“你今日来有什么事?是令慈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多亏阿挽照料,家母恢复得很好,”莫彦平笑道,“是外婆送来了杏子,想着之前你提过喜欢吃,特意?给你带了些尝尝。”
莫彦平晃了晃手中竹编小篮,里头装了十数个约莫半个手掌大小的黄杏,像是刚从树上摘下不久,还连着枝桠与浅绿叶片,看起来滚圆饱满,汁水丰溢。
薛应挽松一口气。
莫彦平表情如常,看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前与越辞的动作。
他没有立时接过,知道这些杏子皆是顶好的果相,拿去?市集也能卖得不少银钱,婉拒道:“不必如此的。”
莫彦平料到他会拒绝,继续说道:“家中还有不少,也是母亲特意?叮嘱我?,要?带给你一并尝一尝的。这是我?们一家的心意?,阿挽就不要?再和我?客气了,好吗?”
见薛应挽依旧犹豫,干脆语气强硬几分?:“几个杏子不值什么钱,阿挽是不将彦平当做好友了吗?”
说到这个份上,薛应挽却也不好再拒绝,他眨了眨眼?,正要?接下,越辞已?经随着他脚步一同来到屋前。
看到来人,唇角勾着诨意?,懒声道:“莫公子又来了?”
莫彦平与他行礼:“又打扰了,此次是为感谢阿挽而来。”看到他披散发式,眼?睛一亮,由衷赞叹,“阿挽今日更是光艳照人。”
“用什么感谢,这个?”越辞抬手从竹篮中取出一只黄杏,放入口中咬下,忽略莫彦平一瞬间?黑糟糟的脸,评价道,“嗯,这次倒是还不错,比之前那个蜜饯好吃,不酸了。”
他自然地搂上薛应挽腰肢,低下一点脑袋,凑在薛应挽脸颊旁侧,手中咬下一口的杏子转了一点面?,放到他嘴边,低声道:“应挽,张嘴。”
薛应挽本就还在刚才的脑热中没回过神,腰上手掌将他紧紧揽着,耳侧声音是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欲哑。一时发浑,竟真的被这句话蛊惑地启开唇口,洁白齿关咬在细腻果肉上。
“嗯……唔?”
杏子确实很甜,只有一丝极淡的酸,更多的则是独属于果味清香,瞬间?满溢口中。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薛应挽瞬间?脸蛋爆红。
“你,你……”
他想推开越辞,手掌却将他腰肢压得更紧,是一个不允许挣脱的力道。
碍于有第三人在前,薛应挽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只接过那篮黄杏,说道:“多谢你,过两日,我?带些自己?做的糕点给你们。”
莫彦平道:“那我?也就多谢阿挽了。”
薛应挽再次推了推越辞,小声道:“我?要?去?放东西。”
这回腰上手掌松开,薛应挽才如临大赦般匆忙离去?,留下莫彦平与越辞二人面?面?相觑。
“越公子,”莫彦平说道,“那我?就先行离去?,往后还有什么需要?的……”
越辞突然出声打断,道:“不需要?。”
莫彦平抛来疑惑眼?神,越辞大口啃下最后一点手中杏子,牙印覆住方才被薛应挽咬过之处,神色倜然,语调森冷:“还天天献殷勤,心思快溢出来了。”
他倚靠在院门门框,单腿支倚着弯起,眼?神懒怠,随手将吃剩的果核朝身后一扔,撞见薛应挽目光时,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
“差不多就行了,”越辞说道,“你们不是一路人,薛应挽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莫彦平笑意?僵在脸上。
他不矜不伐,大方谦虚,缓缓而道:“这就不需要?越公子操心了,我?知道你与阿挽是师兄弟,可看样子,阿挽对你却也心存防备,你我?二人,也指不定谁与阿挽更亲近。”
越辞谑笑一声:“就你?你还不配入我?的眼?睛。”
“是吗?”莫彦平忍下一次又一次挑衅,斯文礼节地反问,“越公子一向?如此自大吗?”
“若是真不在意?,又为何屡屡对我?为难?若真不担忧,又何必故意?说些激怒我?的话,做些对阿挽过分?的事?”
越辞骤然沉下脸:“你……”
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眼?看着就要?争辩而起,也正是此时,薛应挽重新?返归,问道:“在说什么?”
依他修为,想听清二人谈话并不难,可越辞偏就知道他性格,才如此放肆地当面?起衅。
这下又变了个脸,抬手替他抿去?一点嘴边残余汁水,柔情腻腻:“在和莫公子说这杏子味道不错,你要?是喜欢,他说还要?再送些来。”
薛应挽忙道:“不用麻烦。”
莫彦平看他二人动作亲密,说不上什么表情:“阿挽若想要?,我?自会为你送来,这怎算得麻烦?”
而后,又笑,“不过阿挽这位师弟,却似乎对我?敌意?不小,也不知何时惹怒了他……今日我?还要?回家看顾母亲,便行离去?了。”言罢投袂而起,身姿挺拔,顾自逞着股矜傲的文人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