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剿匪大军不可一日无主帅,诸位爱卿以为当推举谁合适?”女帝看向众人转而询问。
朝臣们各自张望,却?不敢妄言,这?剿匪一事如此凶险,谁都不敢妄自推举人选。
“圣上,臣以为惠亲王一直督军,较为了解敌情,人选最为合适。”太傅张赟出声进?谏,心间因大皇女之死,便对亲王党耿耿于怀,自是想趁机落井下石。
女帝目光看向张赟,蹙眉出声:“不妥,此次惠亲王亦受伤在身,所以朕只能另择人选,绝不能再折损先帝血脉。”
这?话一出,安亲王顿时心都悬到嗓子眼?,生怕女帝直接推自己去剿匪,那真是凶险万分!
大殿内一时无声,御史?大夫秦铮神情平静上前道:“圣上,四?皇女勇猛果敢,或许可以一试。”
这?话惹得?朝臣惊讶不已,方才?圣上已经表露剿匪凶险,此时推举皇女们剿匪,岂不是存有故意迫害之心!
女帝目光看向秦铮,而后看向四?皇女岑岙骁出声:“四?皇女,可愿领兵剿匪?”
四?皇女岑岙骁闻声,连忙上前叩拜应:“臣愿效劳!”
自从当初被女帝驳斥带兵的请愿,四?皇女亦心灰意冷,所以方才?一言不发。
没想到女帝如今竟然又改口?答允,心间满是激动!
众大臣们亦是摸不着头?脑,女帝竟然宁愿让皇女冒险去剿匪,这?未免太过偏袒亲王党。
深夜里御和殿内的王公大臣退离,宫道人群陆续出宫门。
太傅张赟看着御史?大夫秦铮弯身上马车,仍旧琢磨不明?白老狐狸的心思,思量出声:“你们说秦铮这?样冒险提议,究竟图什?么呢?”
“我看秦铮她?这?是明?摆要帮亲王党,所以才?推举四?皇女去冒险去剿匪,按理该是安亲王才?对。”廷尉苏禾于一旁出声。
“是啊,可圣上非但对秦铮的进?谏,没有任何怒意,甚至接纳采用,这?真是不可思议。”张赟原本以为女帝应该是极其不信任秦铮才?对,可现?下看来并非如此,心间不免升起危机。
廷尉亦多有感慨叹道:“是啊,当年先帝在时,秦铮曾跟女帝针锋相对,如今竟然冰释前嫌,她?真是手段高明?!”
张赟闻声,面色不佳的看向廷尉,威胁出声:“现?在可不是佩服她?的时候,如果秦铮真有勾结亲王的嫌疑,那就?应该盯紧,最好抓到实证,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亦是女帝用来监督太傅,绝不能让她?长久留在京都,明?白吗?”
“是!”廷尉见太傅如此严肃模样,亦是不敢懈怠。
当年秦铮的太傅之位被废,可不止是张赟的暗中出力,廷尉等人亦联合上书,说来其中还?有如今女帝的手笔。
只是身为人臣的秦铮,自然不能对付女帝,可其它旧臣,那就?说不准了!
夜色深时,不见半点璀璨星光,黑暗使得?一切都失去原本颜色。
谷雨时节,逢立夏渐近,春日里的阴晴,最是变化莫测。
前几日的晴日,不过转眼?又变成朦胧飘雨,而更令人难以琢磨的是,雨水未停,云层里太阳却?又突然冒出头?,照的分外明?亮。
熙亲王丧事在王府内开设灵堂,府门廊道丧条丧灯垂挂,尽是肃穆。
柳樱撑着伞行?进?美人姐姐身侧,视线看着外面明?艳的太阳雨,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避雨还?是防晒。
幸好这?场太阳雨下的并不久,很快消停,柳樱收起伞,视线瞧着灵堂里的皇室众人。
远远看见女帝及君后,皇女们亦是成群而至哀悼祭拜,气氛十分沉闷。
女帝眼?眸泛红,神情悲戚出声:“朕没能护好先帝血脉,心中有愧啊。”
王公大臣以及皇女们闻声,纷纷跪拜。
那讨人厌的惠亲王竟然哭的最是伤心,眼?泪纵横,哭哑声:“圣上,请莫伤悲,长姐虽是性子急躁,但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实乃无憾,臣请求抬棺!”
女帝亲自探手搀扶惠亲王应:“你有此心就?足矣,不过受伤未愈,还?是不要操劳。”
“臣,谢陛下关切!”惠亲王低头?答谢,眼?泪滴落时,眉眼?却?已不复先前伤悲。
不远处的岑栖神情平静的看着熙亲王灵牌出声:“替我去上香吧。”
“是。”柳樱本来正沉浸女帝和惠亲王的感人反应,忽地闻声,连忙探手接过香柱,迈步上前安放。
灵堂之内的王公大臣们看着栖亲王如此不为所动的冷淡反应,暗有非议。
皇女们三五成群聚集,因着避讳灵堂丧事,大多低声言谈,较为安静。
所以才?更清晰听见些许熙亲王府的内君一片哀泣之声。
皇女郡王之中的宁芷,视线落向坐轮祭拜的岑栖,好似浓墨重彩画卷之中一点清雅淡色,又恍若不沾风雪的世外仙人,须臾之间便欲羽化而去,眉目惊艳,不由自主的走近唤:“栖亲王,上回清明?遇惊险,可还?安好?”
岑栖却?对宁芷众目睽睽之下的探近,暗自蹙眉,客套出声:“劳烦宗正卿挂念,除却?身体抱恙,其它尚稳妥,今日来熙亲王府可曾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