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栖亲王的管事就如此晾到一旁,不合适吧?”萧管事话里虽是?如此,面上却尽是?笑意。
“萧管事您请让二皇女放心,常某于西苑早已无?往来?,自是?谈不上交情。”常黎亲自倒着酒水会意说道。
萧管事闻声,从袖中取出褐色药瓶递近出声:“这是?主?子花费重金研制的解药,可以缓解你的不适。”
“多谢。”常黎接过?药物放入袖兜,举酒相迎。
推杯换盏,灯笼更换,夜幕无?声落下,常府宴会方?才散去?。
寂静书房内的常黎探手揉眉,指间取出药瓶,倒着药丸服用。
自从中毒之后,常黎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若无?药物,便容易神智恍惚错乱,重导病症时的恶果。
常黎仰头靠着座椅平复药效,视线落向案桌的礼盒,神智清明时,指腹拆开礼盒露出匣子,其中别无?其它珍品珠宝,只有一封信。
灯火摇曳,常黎面上光亮飘浮不定,阴暗变化?,这封信的主?人,常黎从笔迹就能看出是?栖亲王的亲笔。
按理常黎该立即毁去?此信,否则容易遗留祸患。
可信封的答案二字,却让常黎还是?选择解开信封。
因为常黎想?要知道为什么栖亲王要毒杀自己!
信封舒展,光亮朦胧处,常黎恍惚间竟然看见端坐木轮的栖亲王出现眼前。
“数月不见,身份大变,如今你已是?察院御史,这比当初做书令史更符合你的期待吧。”
“是?。”
常黎毫不避讳的应答,而后质问:“您为什么要下du?”
“你体内的毒是?一种?很稀少的毒花,而它的解毒之法则是?需要更多的毒花调制,解毒之法只有下du之人才知。”
“可二皇女当时没有理由毒害我。”
烛火光亮变化?,栖亲王神情淡然道:“她知道你在?西苑的任何事,所以才策反你去?调查书斋,难道不就是?目的?”
语落,常黎心间有些迟疑,神情凝重出声:“或许有这种?可能,但是?我如今靠着二皇女举荐入官,只能改换门楣。”
哪怕二皇女真是?另有阴谋,常黎亦不能放弃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耀。
“本王让你在?西苑抄书,想?来?你心中一直都不满且困惑,可你参加官试答题时,难道不觉得非常的容易且熟悉吗?”栖亲王并没有任何气恼,反而像是?看穿常黎的心思,说出进?一步的答案,“你的能力很好,奈何家世卑微,侍读考核如此,举荐科考更是?无?入门之道,本王如今势微,对于朝中局势更是?鞭长莫及,若由西苑推荐,你入朝既死,故只有顺势而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常黎不可思议的看着朦胧处的栖亲王出声:“您早就算好一切,其中包括我查获书斋文集么?”
“你的能力细致专注,书斋的事只是?一个小考验罢了,官试的出色才证明本王的眼光并没有差错。”
“可奴如今已经是?二皇女的势力,恐怕无?法效力。”
昏暗处缓缓转动坐轮的栖亲王,从容不迫的移近道:“你不必为本王效力,只需忠于自己就足矣,二皇女给的药不能长久服用,否则将会受制于人,所以信中另给出一副药方?,你可随意验证自用。”
常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自己的震撼,目光看向栖亲王困惑询问:“您如此费尽心思,到底有什么目的?”
“本王要让你在?朝堂站稳根基,从前你在?西苑里眼界太小,只知狭隘妒忌柳樱,却不知天地宽广,可朝廷里的局势复杂程度超出你目前的想?象,一步错步步错,若是?遇见困惑,就去?书斋借书吧。”
“您就不怕奴告知二皇女这一切?”
栖亲王淡然一笑应:“大皇女落狱,二皇女惶惶不安,你又是?最?后的知情人,现下你的府邸内外就有随时监视动手的眼线,你如果传出与本王来?往一定会被?处死,所以你不会也不敢告发,好好考虑吧。”
语落,眼前身影如雾消散,常黎茫然的看向漆黑处,而后视线重回信纸,思量间后背一身冷汗,喃喃道:“如此长远而精准的筹谋布局,难怪二皇女会那么惊恐不安。”
栖亲王算准每一个人的心思行动,不止是?自己,还有二皇女和安亲王熙亲王她们?。
大皇女落狱是?因为二皇女杜撰谋逆,而二皇女的一切又是?栖亲王引导。
这场震动朝野的皇女谋反之案,从始至终栖亲王没有露出半点?踪迹,恍若销声匿迹。
无?论是?自己,还是?二皇女都无?法亦不能去?检举栖亲王,否则亦是?死路一条。
常黎思索间,提笔将信中药方?摘抄,打?算亲自去?药铺一趟。
烛火照落常黎身影无?声投落墙面,防损绷紧的弦,一刻都不敢松懈。
而此时的西苑主?殿小屋里,烛火跃动,岑栖坐在?一旁,指腹沾着脂膏替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孩涂抹手背冻伤红肿处。
静谧无?声,岑栖细致动作,好似像是?担心惊扰睡梦中的女孩。
“若你明日还不醒,大抵就再也醒不来?了。”岑栖耐心的涂抹干净脂膏,将女孩的手放入被?褥,目光看向纹丝不动的女孩,神情并无?悲戚哀伤,“宫里除却女帝君后一般是?不办丧,所以只能将你草草带去?掩埋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