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去那做什么?”
外间听候的宫人应:“不知。”
岑栖闻声,微蹙眉,担忧柳樱触犯宋管事,叹道:“让柳樱赶紧回来?服侍。”
“遵令。”宫人退步应声。
另一方夜色之中清洗堆积木盆衣物的宫人,手间伤痕破裂出血,又被浸泡泛白,更是?严重。
宋管事见此,不用多言,亦觉宫人之间有合伙欺负之疑,沉声道:“立即让这间通铺的宫人来?领取自己的衣物!”
柳樱见此,暗自松了口气。
而主殿宫人匆匆来?到身旁唤:“柳侍读,主子正?找你呢。”
“哦,好!”柳樱一听到话语,连忙动作,暗想美?人姐姐这两日性?情?怪的很。
一会不让自己服侍,一会又让人来?找自己。
柳樱匆匆行进到主殿外台阶时,掌心拍打衣物风雪,连忙跺脚换下绣鞋,方才干净的进入温暖内殿。
将珠帘掀起,扑面?而来?的温暖让人倍感舒心,柳樱气息不平的迈步走近矮榻,只?见美?人姐姐面?前正?摆放着?棋盘,困惑出声:“姐姐,有事吗?”
“难道无事,我?就不能找你?”岑栖指腹捏住一枚黑棋敲打棋盘,视线落向安然无恙的女孩时,心间又忍不住焦躁,自己真是?多心。
“没有,我?以为姐姐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看见我?。”
“你知道我?心情?为何不好?”
柳樱坚定的摇头,好奇的应:“我?不知道原因?,姐姐能告诉一声吗?”
说起来?,柳樱心里亦是?困惑的紧,美?人姐姐容貌气质看起来?从容不迫,可实际心思比青春期的女生还要变化无常。
岑栖抿紧唇角,才发觉女孩根本就没意识到惹自己不高兴,沉闷道:“你陪我?下棋,再说。”
柳樱闻声,盘坐在一旁,而后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压根就不会下围棋呀!
“额、这个,我?们下别的棋,怎么样?”
“不行。”
岑栖说话间,先行落下棋子。
柳樱只?得硬着?头皮落子,心想大不了就是?输,反正?又不赔钱!
棋子落声渐响,岑栖发觉女孩落子毫无章法,根本不会下围棋,视线看向她一本正?经模样,出声:“先前你去做什么?”
“西苑有一宫人遭受其它宫人欺凌,她替别的宫人洗冬衣双手都裂开出血,所以我?让宋管事主持公道。”柳樱落下棋子应声。
岑栖思量道:“这宫人就是?你白日采雪提及耽误时辰的人?”
“嗯,她似乎不太会说话,对人很谨慎紧张。”柳樱没多想的说着?,却见美?人姐姐落子动作忽地停顿,抬眸张望,“怎么了?”
“你是?不是?以为宫人会因?此而感激你?”岑栖看着?女孩沾沾自喜的模样,没来?由得不高兴出声。
“我?只?是?想帮她而已,没想过?获得感激,姐姐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确定没想过?,而不是?没发现?”
岑栖目光看向过?分天真的女孩,指腹落下棋子,清冷嗓音徐徐说道:“人的行为通常都是?由利益为根基,因?而才有古书列传记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指代?可触碰的银财等,而益则是?精神欢愉,你享受帮助她人脱离苦难而获得满足,并且因?此而洋洋得意,难道不是?吗?”
话语轻柔却比刀锋还要锋利,柳樱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面?色陷入沉思,笨拙的应:“我?是?会觉得开心,但我?没有幸灾乐祸她的苦难,只?是?高兴她不再被欺负,所以姐姐说的不对。”
岑栖神情?平静的看向莽撞而大胆否决自己的女孩,低沉应:“你真觉得让宋管事发现那宫人替其它宫人清洗冬衣就是?帮她脱离苦难?”
“当然,她以后不用每天泡冷水洗冬衣,双手就会好起来?的。”
“可这是?你以为,那宫人应该从没有向你请求过?帮助吧?”
语落,柳樱突然没了回答,嗫嚅道:“没有,那只?是?她害怕不敢,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遭受欺凌。”
“好,你且看着?吧。”岑栖见女孩顽固不化,心间忍不住生气,随手扔下棋子,微冷道,“今日不想下了,收棋。”
“哎?”柳樱茫然的看着?美?人姐姐,掌心收拾棋盘里的黑白棋子,隐隐感觉气氛逐渐变低,心想只?是?讨论而已,怎么反倒先不高兴了?
美?人姐姐应该只?是?比自己大几岁而已,还没到更年期吧?!
窗外风雪静观殿内硝烟弥漫,灯火摇曳置模糊时,天色亦随之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