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从内司受罚回西苑数宫人们都在卧床休养,其间大多吓的不轻,面色惨白。
屋外数处药罐沸腾,热雾不停翻涌,更添闷热潮湿。
不过并非所有宫人都住在通铺养伤,那交代罪罚的两宫人则单独关在另一处侧间。
忽地木门从外推展开,伴随老旧枝呀声响,昏暗屋内突兀的投落进一道刺眼光亮。
两宫人疼得趴在床榻,仰头看向来者,面上显露欢喜,忙出声:“常侍读,您可算来了!”
常黎略微不适内里发霉气味,手握帕巾掩鼻,方才进入其中。
“我们按照您交代的承认受胡轻红主使,为何主子还不给我们送药治伤?”
“别急,这事主子下令严密封锁,你们以后不许再提及是我和主子让你们对付胡轻红,明白吗?”
两宫人闻声,连连点头,附和应:“常侍读您放心,我们受您提点,没敢透露半句主子的吩咐,现在就连内司和宋管事都不知实情,只以为我们是受胡轻红主使。”
常黎看向两人后背满是血污的鞭痕伤处,从袖中取出药瓶放在二人面前,欣然笑应:“很好,这是上等止疼药丸,你们先服用疗伤,我会去向主子替你们请功,不久必有重赏!”
“多谢常侍读!”两宫人感激不尽,各自分食药丸。
见此,常黎起身走出侧间,偏身探手关上木门,眼间的笑意,顷刻间消散干净。
这两人活着对自己会是大麻烦。
半晌,屋内传出挣扎动静,细微呼救声传来时。
屋外的常黎抬手遮挡头顶如烈火般灼热的骄阳,眉眼尽是阴霾,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后院角落。
待身影渐模糊,绿树成荫处,蝉鸣声喧嚣更甚,宛若声浪般遮掩求救呼唤,残忍吞没所有。
夏日渐热,这被关禁闭的两宫人被发现时,尸首已然腐烂发臭。
西苑宫人们对此猜疑纷纷,虽是不敢多提半句,却不约而同的避讳胡轻红。
那两宫人是受胡轻红指使做事,结果胡轻红却没有半点处罚,反倒是两宫人无端枉死,任是谁都会惧怕三分。
而此时被避讳的胡轻红,却仍旧没有察觉任何危险。
反而因得知柳樱重回主殿,胡轻红更觉常黎办事无能!
午后廊道之中,傲慢斥责声响起,宫人们见常侍读被胡轻红训成狗一般,纷纷绕道,不敢靠近。
“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据说柳樱都已经回到主殿好一阵,胡轻红却仍旧每日如书童一般的抄书献书,实在很难不急躁。
三侍读之中如今自己竟然落的最差,胡轻红怎能不甘心!
“因前阵子宫人处罚一事,现在主子让柳樱守在主殿,我想安插旁人入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你是说柳樱她有意排挤我?”胡轻红挑眉,显露怒意,本来自己就怀疑柳樱勾搭主子,没想她真是厉害!
常黎领着胡轻红来到僻静处,顺话应:“是啊,所以这事才不好办。”
胡轻红闻声,气的是柳眉倒竖,焦急的来回踱步,气恼出声:“看来要好好教训她才是!”
从来都只有胡轻红欺压旁人的份,哪能受的这等气!
“若只是教训一顿,就怕她转头向主子告状,恐怕会有麻烦。”
“说的也是,柳樱小妮子瞧着就不老实,看来还是让她永远在西苑消失才好!”
常黎瞧着胡轻红狠戾模样,心间暗自窃喜。
虽然挑唆不动柳樱,不过挑拨胡轻红实在太容易了。
光亮灿烂处的夏日,此时在主殿内室给美人姐姐做康复训练的柳樱,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柳樱小身板抖了抖,掌心抬起美人姐姐的腿念叨:“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