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柳樱匆匆往一侧拐角行进,可没过一回,熟悉的小身影又匆匆回到原地。
“哎呀,搞错方向了!”柳樱探手拍着脑门念叨,而后努力迈动小短腿,快步跑动。
西苑宫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用来跑操绰绰有余!
这方小身影消失宫院廊道之中,主殿内室里的宋管事向岑栖汇报:“主子,老奴已经通过训话约束众宫人言行举止,用以肃清西苑流言风气,严禁打斗不和。”
岑栖一身素雅黛青宽裳横卧依靠矮榻窗旁软枕,黛眉美目精致若画,偏头看向窗外繁盛枝叶,却不见某个身影,缓缓收回目光出声:“很好,您下去休息吧。”
“是。”宋管事低声应,而后退离内殿。
胡轻红常黎二人提笔抄书,虽是不言,耳朵却并没闲着。
对于流言从何而起,胡轻红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岑栖探手拿起一旁晾干墨迹的册页,视线看向胡轻红出声:“今日训话你们二人并未参与,但是有些事必须清楚,西苑不得出现任何打斗,否则一律押送内司,可曾明白?”
常黎胡轻红二人停笔,伏身叩拜应:“奴,谨记在心。”
“很好,胡轻红你且下去。”岑栖轻扇动册页,不再多看,淡漠道。
“是。”胡轻红不甘的看了眼常黎,而后起身退步离开内殿。
难道主子通过常黎告密而知晓自己散布流言不成?
胡轻红不情不愿的离开内殿,岑栖合上册页放置案旁,探手端茶道:“添水。”
“是。”常黎闻声,随即起身提起热水茶壶走到矮榻旁。
窗外艳阳高照,茶水热雾消散,岑栖抬眸看向常黎道:“你的字很不错,侍读考核里排名十二,想来亦是聪慧灵通。”
“主子谬赞,奴不甚惶恐。”常黎伏身跪地出声。
岑栖俯视看向叩拜的常黎,指腹敲打案桌,柔声叹:“可惜,你母亲只是太仆属下车马府令的小小令史,家世太过寻常,否则不至于落到西苑任侍读。”
常黎面色微白,不敢抬首,低声应:“奴,不敢。”
“不必惧怕,你的能力远胜胡轻红,只要安分守已,西苑亦不会亏待你。”
“谢主子。”
“你也退下吧。”岑栖不欲施加太大压力,见常黎退出内里,抬手欲端起茶盏饮用。
忽地听到窗外细索动静,岑栖皱眉探身张望,凌厉沉声:“谁!”
“哎呦!”高窗之下的茵茵草地,柳樱摔成大字形。
柳樱无奈的探手扒拉开眼前飘落纷飞的新绿枝叶,没想却忽地迎上美人姐姐美目清扬的笑眸,当即更觉窘迫。
岑栖俯首忍俊不禁的看着这荒唐又滑稽的场面,方才想起西苑主殿比其它院落都砌的高不少。
这小豆苗般身量的女孩想要够得着窗户明显是有些难度。
看来倒是自己思虑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