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也没啥事,就是跟你说一下,我把刘虎他们打了一顿,他们服了,他们承认自己在放屁。你不用担心,那个狗屁鬼话明天就没人信了。”王辰旭仰着头,努力做出着其实一副小事一桩的样子,眼里却带着的期许却暴露了他想得到苏旬令称赞的真实意图。
这倒是令苏旬令惊讶了,他重复了一遍,“你把他们三个打了?”
“嗯嗯,我把他们三个都打趴下了,说真的,那刘虎还挺能打呢,不过我更厉害。”王辰旭兴奋的邀功道。
苏旬令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然后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自己认为的莽夫,眼睛一大一小,都是乌黑乌黑的,嘴角被打的有些歪,但鼻子没事儿,还算运气不错……算了,不看了,越看越觉得揪心,这种感觉……叫心疼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在苏旬令心中流淌,他没忍住哭了出来,多久了?
上个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大概就是病逝的奶奶了吧。
他哭了,但心里很开心。
“哎哎哎?你怎么哭了,哎,你别哭啊,啊啊啊啊!”这下轮到王辰旭慌了,他手忙脚乱的想帮苏旬令擦眼泪,但举着他沾了灰的脏手又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苏旬令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苏旬令,你怎么就哭了,这太丢人了。’他这般指责自己道,心里的欢欣与雀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你跟我走。”苏旬令牵住了王辰旭的手,朝自己家走去,家里有医药箱,他想给王辰旭包扎一下,他知道自己是业余的水平,但就是想亲手给王辰旭包扎。
至于那些流言,已经不重要了,能有一个王辰旭这样为自己强出头的铁憨憨把自己当朋友,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他就是个傻子,这辈子我也要给他安排的衣食无忧!’苏旬令立下了这样的决心。
“哎哎?你拉我去哪啊?”王辰旭大喊道。
“去我家。”
“去你家干嘛?”憨憨不解。
“去谢谢你!”
“好嘞!其实你也不用客气,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嘶!!你掐我脸干嘛?”王辰旭惊叫道。
“看看是不是不值一提。”
“……”
欢腾着,打闹着,二人来到了苏旬令的家,家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在王辰旭宛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惊讶中,苏旬令给他包扎了伤口,引得他鬼哭狼嚎的。
一个小时后,苏旬令家门口。
“那我走啦?”王辰旭眼巴巴的说道,希望苏旬令再多留自己一会儿,他不太想回家吃皮带炒肉,讲真的他不饿,不吃也行。
“走吧。”苏旬令笑吟吟的看着王辰旭,他知道王辰旭的想法,但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点破。
王辰旭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苏旬令家的别墅,带着一种壮士赴死的悲壮朝自己家走去,活像当代荆轲。
苏旬令看着远去的王辰旭,再也没能忍住,捂住肚子瘫倒在了地板上,整个人已经笑翻了过去。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旬令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只觉得王辰旭离别的样子莫名的戳他的笑点,又或许是他丰富的感情单独对王辰旭解锁了。
渐渐地,苏旬令的笑声停止了,他躺在光洁的地板上,看着偌大的别墅,陷入了长久沉默。
他好似一个孤儿,他不是无父无母,却胜似无父无母。
他父母非常恩爱,非常幸福,婚姻没有任何问题,是一对儿天造地设的高学历璧人,但,唯独生了个他。
苏旬令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外人,是父母二人世界的破坏者,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家庭成员,是他父母不愿见到的人,是一个多余的儿子。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呵,我知道了,是深情的丈夫为了不想让妻子因为流产而伤了身体吧?
是贤惠的妻子为了让丈夫体会当爸爸的感觉吧?
呵呵呵呵……
苏旬令在人生的十几年内学会了一件事——不要给父母添麻烦,钱和各种资源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父母陪伴他的时间,不好意思,一点也没有。
可真的是:夫妻之间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苏旬令想到了王辰旭,‘真幸运遇到了你。’他这样想,‘我会珍惜的。’他这样说。
豪华的别墅再次归于寂静,而天河小区的一栋居民楼里则响起了杀猪似的哀嚎。
“王婆,王海他家这是干嘛呢?这么大动静。”小区花园里的一个大妈打听到。
“还能干嘛?打孩子呗。”被问到的王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