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活动开始后,叶果坐在后排。
卡梵书店和《BG雅士》各来了三个人,叶果在卡梵书店那边看到顿总,还有一个副总眼熟。她想起来,是租借画廊场地的女士的先生,她以为他是个健身教练。
宗跃坐在在主持人旁,换了亚麻面的夹克,保持着松弛得体的坐姿,对这种场合非常熟络,从容回答问题,又有不带冒犯的幽默,身上充满着笃定的掌控感。叶果知道他累,松弛里很多表演。
他望向主持人的侧脸很美,叶果还是忍不住拿出绘图本,画了起来。
对谈中,顿总的发言也很精彩,是做天生老师的人。
叶果回归大学校园,发现超过了普通水准的出色,都不依赖锻炼,而是天生的。
她画完了最后一笔,在右下角写上了名字,圆滚滚的。
“你画的真好,是艺术生吗?”
旁边一位女士凑过来,短短的花白头发,不是黎虹的时髦灰,而是岁月的花白。她面容洁白光洁,看起来只比黎虹年长几岁,声音轻柔,像她素雅的长相。
“可以给我看看吗?”女士说。
“啊,当然!”叶果递给了她。
女士看画的时候,她身边年龄相仿的男士也凑过来,二人是同好。
“你的功底真的很好。”女士将画还给了她。
叶果看着画,感觉到画里的宗跃享受他的状态。
活动结束后,叶果去了展览厅,看到顿总。她们好久没见。叶果设计的丝巾放在当代艺术的系列中,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好像一个小小的她被孕育出来。
“这是目前预定量最高的一款。”顿总说。
这次的丝巾系列,叶果也看到学院老教授的作品,放在传统艺术中。她们还看了瓷器和书画,在金缮修复前停了最久时间,那是现代社会中逐渐消失的手艺。
美,是裂痕。
“我大学毕业后,差点做金缮修复。”顿总说。
“其实我大学也尝试过,不过用的是银粉,好像叫银缮。”
叶果看完展示灯箱中金缮修复的介绍,一又件一件看过展品,沉稳的金色和凹凸被放大的纹路一直留在她的视网膜上,感觉到沉稳朴素的力量。
顿总有事提前离开。叶果回到大厅,发现宗跃站在那里,刚和一个熟人说完话。他看到她,彼此点了点头。
临近四点半,开始限制入内,参观者逐渐变少。
宗跃和叶果站到展馆大厅的角落里,望着来往的参观者。
“你刚在看金缮修复吧?感觉怎么样?”宗跃边看人群边问。
“那里的空气好像是静止的。”叶果说。
宗跃又看了看她,露出笑容:“真高兴你能来。”
“这个展,我也感兴趣。”叶果故作轻松。
两个人接着都沉默。
“你感觉累吗?”宗跃问,“应该没休息好,我的休息室里有沙发。我还需要点时间。如果你想休息,可以去那里。”说完,他又望向展厅门口。
“你在等人?”叶果问。
“嗯。”
“那我去休息一下。”叶果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