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维修的人一直没上门过。
就这样,他们以室友的身份每个月相处三四天,每周大约一天。
确认了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宗跃真的把这里当酒店,洗澡睡觉,脏衣服让洗衣店直接从画室拿走。叶果忙着画画时,他清理完厨房和浴室就回邮件,去门外打电话,回来倒头就睡,真的睡。
他不知道,睡着的时候叶果在看他,忍住了在脸上画乌龟的冲动。
她被迷住了,又开始色令智昏,她最喜欢脸上的部分是嘴唇,睡着时会微微开启,像保持一个亲吻的状态。
画室不是好的休息场所,床硬,大功率空气消毒剂有噪音,房间为了保持通风温度很低,作画时需要三盏灯,亮度和白天没差别。
为了遮挡光线,宗跃戴着黑色丝绸眼罩入睡,配合着赤裸的上身,让他的面容多了些情色的味道,令叶果忍不住拿起草稿本画了好几张,画完已经凌晨三点。
叶果洗了个澡,坐到床上推了推,他让出了位置,她躺下去刚好契合在那个造型里。
叶果靠在他的肩膀上,问:“我是谁?”
“……小叶子。”
叶果使坏:“你是谁?”
“……癞皮狗。”
叶果从入夜系列里选了题材,打算作为反击的一部分,但事实上她很快对它们本身失去了兴趣。
遗失的画,成了灵感的来源和创作理念更迭的起点。
她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真正的2。0,甚至是2。1,2。2,2。3……新的作品逐渐吞噬旧作。
叶果感觉以轻盈的,丝滑的状态越过了情绪,像是与群山中的某些高峰错过后,爬上了更高的山,再低头那些遗憾,内心已经平复。她没有忘记,只是愤怒不能再影响她。
在宗跃出差时,他们也会这些事,聊她的画,聊她这个人,还有她自作主张的谈判,老吴那些伤人的话。
“老吴的羞辱是让你知难而退。”宗跃说道,“如果有必要,他还能说出更难听的话,能翻出花来,那种不痛快毫无意义,我现在非必也不接他的电话。”宗跃说。
叶果唏嘘:“我一直觉得任何事情都可以说清楚,直接说是最简单的办法,但现实里非常不好用。”
“是啊,这次谈得不错,下次别谈了。”
叶果笑,不说话。
“叔叔阿姨也是喜欢凡事清清楚楚的人吧。”宗跃问。
“我们一家真的都很怕烦。”
宗跃在电话里笑,说:“你知道八人宿舍最多能有多少个群吗?”
“219个。”这是叶果某一任相亲对象数学老师考过她的题,也明白宗跃什么意思,“这只是一道数学题,现实不会有那么复杂。”
“你觉得没那么复杂,也挺让人羡慕的。”宗跃又吐槽,“你总把人想的比实际好一些,是个可爱的小笨蛋。”
“喂!”
“但你又把我想得比实际坏一些,这是怎么回事?辣椒水我还没还给你呢,你还藏着什么惊喜我是不知道的?”
叶果被气笑,知道他其实很记仇,想了想,决定告诉他郁荆生的事。
而当她说出这个名字时,电话那头明显冷了下来,气氛有点不对。
“叶果,你要暂时避免独自外出了。我预感不太好。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时,我就觉得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