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被赶来的家长?带走,却也被拍下来流传在学生之间。
学姐说,她在最灰暗的时?刻,没等来任何一只向她伸来的手。
她不敢告诉家里,只能等死后才有勇气泄露自己的伤痛和懦弱,以这样?无法挽回?的方式。
据说学姐在夜里从教学楼跳下,免得吓到旁人,也算是维持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庄未绸不知道学姐去世前在想什么,是否也曾后悔,为了那一点钱,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在即将毕业的一年,连同自己整个人生都放弃。
白?日里没见过学姐的死状,可夜里,学姐却入了梦,椎心泣血地质问她为什么不能帮帮她。
噩梦惊醒,庄未绸在被子里把自己闷出一身冷汗。
隔日,同学又来找她,庄未绸没多言,便将留存的录音交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希望日后,别的同学能不走学姐的老路。
下了课,她实在憋得难受,将这些话通过微信与女人倾诉前因后果。
正巧女人闲暇,约她出来见面。
庄未绸没让女人来接,按照女人给的位置,来到了一家击剑馆。
她进?入更衣室的时?候,女人已经换好击剑服,戴着面罩朝她招手。
“过来。”
庄未绸老老实实地挪过去。
“玩过花剑吗?”
庄未绸懵懵懂懂地摇头。
女人将击剑服抖开,“我教你?”
帮庄未绸穿戴好,两人一同进?入场馆。
庄未绸第一次接触这样?运动,笨手笨脚的,连走路都歪歪扭扭。
女人站在她身前,将手中的剑倒置,用剑柄去向她示意有效位置。
然后教庄未绸步伐动作。
这项运动并不复杂,却也并非一日就能轻松掌握。
休憩之时?,庄未绸抱着面罩,看?女人和陪练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九分钟后,女人从剑道上下来,坐到庄未绸身旁:“看?出什么来了?”
庄未绸新手学习,不敢妄加评判,指了指计分器,“只能看?出你赢了。”
女人被她逗笑。
庄未绸意识到女人带她来场馆必有深意,干脆直白?问:“姐姐是想告诉我什么?”
殷却然对上女孩清湛的眼,不紧不慢地对女孩讲道理。
“有限的时?间,想要?赢得胜利,不仅要?击中有效部位,还要?掌控优先权。这是你作为击剑选手,要?在这场游戏里遵守的规矩。”
“解决问题时?,也是一样?的。”
庄未绸低下头细细思?索。
“想要?对付罗艺,也有两点,一,掌握精准打击她的关键;二,守好你作为学生的规矩。”殷却然停了一会儿,继续引导她:“这两点,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女孩那双水灵灵的杏眸盛满了低落:“所以,姐姐觉得我做错了?”
涉世未深的学生,脑子里非黑即白?,并不是殷却然三?言两语可以扭转。
“我没想对付罗艺,也没考虑自己作为学生,是不是越了界。”
“可是姐姐,即便是错的,我也想要?求个问心无愧。”
殷却然隔着击剑面罩盯了她一会儿,最后摸摸她的头:“没说你做错了。”
只是有时?候解决问题的方式并非只有针尖对麦芒一种。
罗艺这些年能在学校吃得开,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撼动,几个学生,一些嘴上的说辞,根本不会对她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