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谢止渊道:“找个医术精湛的,将这碗汤药送去好好检查一二。”
老宦官心中一凛:“少将军这是……”
谢止渊修长的指尖轻敲桌案,扣出清脆之音,眼中神色微凉:“但愿我莫要多想。”
老宦官长吸一口气,双手颤巍地将那药碗接过,“奴婢这就去。”
老宦官前脚方走,后脚云渺的侍云便来了,双手将字条呈上。
谢止渊看着纸上提醒他关照太后的话语,眉心轻蹙起,随即指尖合拢,将纸团拢成一团:“告诉你家小姐,我知晓了。”
翌日午后,谢止渊派了人来给云渺传话。
那信上寥寥几句,话语不多,却足以叫云渺心惊。
太后的药膳之中被查验出了一味苦毒,是太后素来信任的医工下的毒。毒性极强,能够侵蚀内脏,若无意之中服用,几日便足以毙命。
那医工是谢止渊心腹之人举荐,今日之事他脱不了干系。
加之昨日云渺转述给谢止渊的密信已译出了大半,内容不便多说,却都指向了心腹暗中或与太子勾结。
谢止渊告诉她,这几日他不在宫中,需要出去一趟处理些事情,待太后大寿当日自会回来。
云渺一目十行看完,将信送到烛火边,看着信纸被吞噬成灰烬。
最后一角书信被烧得透红时,殿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一护云喘息地走进来道:“小姐,不好了。”
此人乃云凌的贴身护送,面带焦急之色,云渺问道:“阿弟出了何事?”
“不是少主出事了,”护云指着外头,“小姐,您去弋阳公主那看看,咱们少主发现太子殿下与二小姐……”
云渺怔了一刻,随即打帘子出了大殿。
她赶到弋阳公主殿外时,里头一阵喧闹声传来。
“云瑶,我原以为你与那云璋还有些不同,原是你也这般德行?”
云渺提着裙裾,大步跨入门槛,唤了一声“阿凌——”,一时引得殿内人皆转过头来。
数道目光皆落到她身上,云渺第一眼便看到了云凌。少年立在香炉旁,手上执着一支鞭子,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攥紧成拳,身上怒气难掩。
而太子坐在桌边,颊边一片通红,仿若遭了一拳,嘴角渗出丝丝鲜血,面色微冷,正由一旁医工给他上药。
他看到云渺,从椅子上起身走来,眼中满是愧疚道:“阿渺。”
一道身影挡在她与他身前,云凌侧身道:“太子殿下,我阿姊眼下怕是不想看到你。”
同时一侧帐幔后传出低低的抽泣声,云渺转头望去,纱帐后透出两道身影。
云瑶长发散乱,只着一身单薄的中衣,正俯趴在宋氏怀中抽泣,宋氏柔声安慰着。
再看太子,衣襟也是微微凌乱。
满室荒唐间,云渺弄清了大概发生了何事。
没一会,王后从内殿走了出来。静默了一刻,云渺随殿内人行礼,没想到片刻的功夫竟是惊动王后都来了。
楚后在殿前坐下,招手示意云渺到跟前来,冷眼睥睨着被宋氏搀扶着走来的云瑶,道:“殿内方才发生的事,本宫已全都知晓,本宫且问你,你与太子何时有的首尾?”
云瑶松开母亲的手,双膝扑通跪下,柔柔唤道:“姨母……”
王后打断道:“莫要唤姨母,且如实说!”
话音充斥着冷漠与威严,掷地的刹那,云瑶脸色煞白。
“去岁秋日有的?”
王后素来严厉。云瑶知晓自己与太子这般不清不楚,必定会惹王后的不悦。说话间,已是滴滴清泪从眼眶中滑落。
“姨母,阿瑶也不瞒您了,其实今日我来便是欲与表哥做个了断的!”
“断了?”云凌接话,“你口中的断了,便是与你的好表哥到床榻之上了断?”
云瑶脸上青一片白一片:“阿兄,我也是你的妹妹,怎能这般说我……”
“妹妹?我阿姊难道不是你的姐姐,你做妹妹便是这样做到姐夫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