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渊垂眸,看着她纤细的脖颈,如白玉,仔细能看清皮下骨肉,美丽而脆弱,仿若轻轻一折,便会碎掉。
隐隐约约的痒。
上方有他幽幽的声音传来,“真不会?”
云渺将头扭得更偏,非常坚决,她才不会做如此有辱身份的事。
下一瞬,她脖侧有温热的气息凑近,是谢止渊直接倾身过来了,还未等她察觉他到底要做什么,极薄的皮肉被齿叼起,引起一阵颤栗酥麻。
轻微的痛意,但更多的是陌生感,云渺下意识就“啊”了一声,轻轻的、娇娇的。
……他竟然咬她!
云渺喊完,立刻便反应过来,他咬她,他竟然敢咬她的脖子,而且方才她的声音……当真是羞耻至极。
谢止渊从她脖侧抬头,准备起身离开,“就这样。”
云渺连羞带气,她一个公主被折辱至此,一时连人在屋檐下都忘记了,抬起脚便往他身上踢。
谢止渊自幼习武,反应当然快,半起的身子被迫停下,跪坐在床尾,伸手便握住了她的脚踝。
他蹙眉望她,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
云渺知外面有人,虽然不说话却压不住满腔的愤怒,又抬起另外一只脚,狠狠地往他身上踢,但也被握住了。
她恼怒,脚用不上还有手,挣扎撕扯着,又起身抬起手去打他。
谢止渊不知缘由,也只下意识去拦,但手都用完了,只得用腿压住她的脚,随后伸出胳膊去捉她的手。
如此闹腾,两人一下全都倒在了床上,谢止渊又压在了她身上,刻意压制着声音,“郑伊伊,你做什么?”
将近夏,两人都着寝衣,本就单薄,此刻来回拉扯,都弄得松松垮垮,尤其是云渺,被气得呼吸急促,胸前剧烈起伏着。
谢止渊视线向下,偶然又瞥见了那一点红,方才宴上,那红痣隐于衣衫下,如今完全显露出,于白皙的锁骨下沿,微起的弧度前,偏右处。
云渺想要骂他,却突然停下,整个人愣住,察觉到了异样。她亦往下望,见自己衣衫松开,小衣都露了出来,而谢止渊正盯着她胸前看,还有,她腿侧……
她猛然便伸手推他胸膛,将他推倒在床侧,紧接着又拿腿去用力蹬他。
谢止渊确有愣神,躲避不及也未躲,云渺用得力气也大,一时不察,他从床侧滚了下去,亦是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声闷哼响起。
云渺连忙坐起来,之后抱起被子,挡住自己胸前。纵使从前不谙世事,但在青楼呆了半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见到了。
虽然方才很是胆大,但此刻她看着站起来的谢止渊,他那晦暗不明的神色,莫名阴郁,她深觉不妙。
往日他都能威胁着要杀掉她,如今被她踹下床,这样丢脸,岂不会直接杀了她?
她开始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而谢止渊见她眼中泛起的雾气,微微往下撇的嘴角,如此熟悉的举动,他便知道,她又要开始哭了。
他如今不想听她哭,不论真情还是假意,在她哭声出来前,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脸,他的手足够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按在她脸颊两旁。
谢止渊垂头仔细瞧她,她额头间还有个微不可查的小红印子,是方才宴席之上,他弹的那个脑瓜崩。
云渺不知他要做什么,她的嘴被掐着,哭不出声,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他都上手了,会不会直接掐死她?说不定,杀之前还会拿她泄欲。
气氛一片寂寥,安静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她不敢动作,只能睁着水雾盈盈的眼,尽量可怜兮兮地看着谢止渊。
沉默许久,他抿了抿嘴角,像是忍不住般,突兀地轻笑出声。
于是她抱着一盘糕点再坐近一点,凑到他的身侧,试图研究反派此刻在干的事。
“太玄算经、天机笔记、潜虚缀术、奇门真诠”
她茫然地念了一会儿他在看的书,扬起脸,眨眨眼,“谢止渊,你都在读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奇门遁甲。”
他懒洋洋地答,“你好吵。”
他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细朱砂笔,一边低头在图纸上勾画,一边随口威胁了句:“吵到我的话,就把你丢出去。”
云渺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她一边吃着白玉糕,一边歪着头看他写字。因为看不懂,阳光又很好,她渐渐就变得很困,时不时打个呵欠,努力撑着眼皮继续看。
阳光从窗外纷纷洒洒地落来,落了两人满肩满身。临窗的少年握着一支笔,披一件氅衣,手肘撑着案几,支起额角,借着光,慢慢地读着,另一只手轻轻压在书页角,偶尔翻过一页,带起沙沙的纸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