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无眠直接以官府名义采买一批放在各房之中,以供闲暇时阅览。
报纸宣传到位,又让韶远县的码头与商业兴盛一把,不少商队盘算着在码头处安置铺子。
以往还在观望的商队迫不及待下手,连忙向县衙处递申请,满心忐忑地等着批准。
不少人心中懊悔,当年免租的大好时机怎就错过了!
叶领队这儿人年轻,没多少经验,事情一多忙不过来,还是让张榕过去帮忙带了几日。
原以为能解决,谁知张榕印完首发所需的报纸时,忍不住回府衙来问江无眠,“大人,月报以一月为期,来往商队不过百家,您直接印五千份,是否太过多了?”
卖不出去,就是白白浪费银子。
人工费、字模、墨锭、粘合剂、纸张,哪哪儿都要银子,少买一份,那就是少收回半钱银子!
张榕也是见多了他们大人不把钱当钱烧,但再依着下去,烧得太多,一旦出现变故,商行抵不住冲击,难以收回成本。
“先说情况,首刊卖了多少?还剩多少?下一月的题目素材定了?”
张榕一到商行,自然了解过情况,江无眠问来,他回得头头是道,“共是印了五千,大致卖出三千,已是将近月末,还余两千堆积。照往年情况,今年商队仍能再多些,最后几日应还能售出千份,余千份。
下一月的月报多是与稻米收割相关,政令改为水田犁、肥料、粮商有关。”
韶远县肥料用得早,地里基本养的差不多,粮产丰收,带来的后果便是粮价偏低。
此事自然是要写入月报中的,对外宣传一多,商队南下抢购,好歹能拉高部分粮价。
仅凭当前粮价,多数百姓仅能混个温饱,但想凭卖粮所得的钱养活全家显然不成。幸而码头商队来往多,需要搬运货物的苦力,工钱日结,所得工钱能让人过个好年。
但商行今年能不能过好,过了年还存不存在,尚且是个问题。
江无眠听完摇头,吩咐道:“选题很好,切合当前情形。先准备第二期月报,活字字模烧制不要停,多备粘合剂,一旦定稿,即可印刷。先试八千份,再视情况而定。”
张榕听到数目,不由眼前一晃,良久找回声音问道:“定价,几何?”
倘若再是一钱银子一份,书坊能提着刀把他杀出南康府去!
一时的优惠是扩大宣传,一月的优惠,谁能撑住?
张榕粗略算了笔账,留存的银子能印出八千份月报已是极限,再多就要伤筋动骨,造纸坊都要早日歇着关门去了!
江无眠算算时间,额外叮嘱道:“最后一版记得留给海外商队两个地方,剩余一个地方留给肥料作坊,版面互相呼应,主题不要跑偏。”
他说出的广告费用,让张榕震惊到失去笑容,眉头紧锁,半晌才小心问道:“大人,商队会乐意为一张月报宣传付大笔银钱吗?”
江无眠同他简单算了一笔,“码头商队众多,单是一月内销量达四千份。有部分原因在于报纸昂贵,可聘书生誊抄,成本不过十几二十几文。
不可否认,真正看到月报的人次远远高于四千人。商队将报纸带到各省,北上南下,这样一来,不过付出小笔银子,让大半个大周甚至海外诸多国家看见自己商行的产品,何愁没有大钱可赚?”
前提是月报真能坚持下去。
张榕怀揣着江无眠画的大饼去告知书坊增加印刷。
负责印刷的老师傅瞠目结舌,五千份的月报已让人忙不过来,再加三千?
“不成不成,师爷。做不了,做不了。”就是刷出火星子来,今天就是做不了!
老师傅连忙摆手,见张榕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他解释道:“师爷,烧完字模,上墨再印,要等上不少时间。一来二去,五千份已是顶天的数。”
张榕略一沉思,“先备上五千,过段时间再加印三千。常用字模烧着,经常损坏的多备几份,其余等报与领队再议。”
人手不足,需要再招工,这事儿要寻叶领队,毕竟名义上还是领队,对此也有决策权。
报备之后,江无眠处也要提上一提,总得让人知晓书坊进度与难度,以后解决也好表功。
金不换人也在,听完端起世外高人的架子,神秘笑道:“张师爷来得巧了,贫道正与大人商议此事。”
张榕诧异,书坊招人印刷一事竟还有金不换这位道长的参与?
一事之间没换过来思绪,转瞬想到金道长负责的字模,大喜道:“莫非道长能加固泥字模,延长使用时间?”
这样一来,不仅能省钱,还能提高效率,八千份月报再不需要二次印刷。
金道长嫌弃地斜他一眼,外行人了不是?
他要能加固泥字模,早前就能烧出陶瓷发家致富,让道观捧着他吃饭了,何至于投奔到大人手下?
“烧制泥活字到顶,与其考虑增强材质强度,不妨换个材料思考。”金道长颇为骄傲地向他介绍,“铅制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