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石粉又有一个极特殊的?特点。
它极难拔除,即便过了?几年甚至十几年,金石粉的?毒性依旧会留存在中毒者的?体?内。
所有人都以为陆鸣沧是因为早产儿而导致身体?底子?不好,实则不然。
一开始温余怀疑是林新月干的?,可他逼问过林新月,她并没有做这种事,虽然她确实憎恨陆鸣沧恨不得弄死他,但在她决定动手的?时候,陆鸣沧就病了?,成了?一个离不开药汤的?药罐子?,指不定哪天扛不住就死了?,林新月便歇了?动手的?心思。
温余一个个排查怀疑对象,最终还是将?目光转到了?这个他一开始排除的?对象——陆百川。
虽然在外界看?来,陆百川对他这个病秧子?三儿子?并不太关注,但实际上陆百川还是很疼爱陆鸣沧的?,陆鸣沧院里的?人虽然少,实则都是陆百川亲自安排的?,物质上他也从没有亏待过这个儿子?。
陆府的?下人都知道陆鸣沧的?娘亲苏暖夫人是陆百川深爱的?女人,这也是林新月极厌恶陆鸣沧的?原因。
一开始温余也没有多想?,毕竟这金石粉的?毒性已经留存在陆鸣沧体?内许久,已经难以找到最初的?来源。
直到前几天,他去?查看?陆鸣沧的?药汤时,在药锅壁口看?到了?金石粉的?粉末残留,当时熬药的?丫鬟并不是明雪,温余观察她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异常的?,便随口问了?几句。
丫鬟不疑有他,交代的?很清楚,她是明雪的?同村,明雪因为有事而拜托她帮忙照看?一会儿药锅,期间只?有一个人来过,那就是陆家家主陆百川,丫鬟说陆百川有查看?了?一下药汤,然后就走了?。
温余打发了?丫鬟离开,然后将药汤全部倒进了窗外的土里,这才去?找陆鸣沧。
也是在那天,他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夫君很不简单,似有一种迷惑人心神的?蛊术,竟能引得林新月将?所有埋藏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倾吐而出。
陆鸣沧的?秘密温余并不在意,他只?是很好奇知道一切后的陆鸣沧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事实证明,不愧是他看?中的?男人,他喜欢极了?陆鸣沧装不知情的?模样,这让他总是忍不住猜测,陆鸣沧有多喜欢他,才会在知道他并非是表现?出的?软弱善良性格,甚至极其?残忍后依旧还是选择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在一起。
这种猜测总是让温余感到无比的?激动与愉悦。
而现?在,他要?解决掉这个企图毁掉他幸福的?男人——陆百川。
在此之?前。
“为什么?”
温余冷冷问道。
陆鸣沧没看?温余,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似回忆似感叹。
“他真?的很像暖暖……我想要留住她,可惜,终究是留不住,她的?心不属于我。”
他的?脸色惨白,满脸的?褶皱如同干瘪的?菜叶,眼中布满了?血丝,倏的?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阴森森的?。
“我的?沧儿,不能离开我,他该永远的?留在陆府,这样我才能保护他,没有了?我,他会孤单,会危险,我舍不得,舍不得啊……”
温余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如刀般刺进陆百川的?皮肤,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他不是你的?,你不配。”
温余戾声阴沉道。
陆百川模糊的?眼睛看?向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口中不断溢出鲜红的?血液。
他的?脸上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越笑?越疯狂,带着诅咒一般的?低语,伸手颤颤的?指着温余。
“哈哈哈,你也是我,你也会变成我哈哈哈,文家的?小崽子?,你该牢记,咳咳咳,他是我的?儿子?,你们……是仇……非亲噗……”
陆百川倒在桌上,再也没有醒来。
温余静静的?站在一边,自始至终脸上都没什么剧烈的?情绪,看?起来并不在意陆百川的?诅咒,然而那双置于腿侧的?手却不由得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
第?二天陆鸣沧遣散了?陆府的?所有家丁,陆家布庄也被转卖了?出去?。
几天后,一把大火将?破败的?陆府烧个干净。
陆府没了?,众人唏嘘。
一个月后,繁城关阳,集市之?深有一处偏僻小院,院子?里种着一棵干巴巴的?树,树下有口大缸,缸中的?睡莲开得正盛,在一片片碧绿的?叶片中婀娜多姿,赏心悦目。
空气中布满了?浓浓的?药香,几个木制架子?摆放在院子?一侧,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蹲在木架前,认真?的?给草药翻面。
翻了?一会儿陆鸣沧就累了?,慢吞吞的?站起身走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摆设很简洁却很整齐,窗台上摆着一盆兰花,桌子?上堆满了?书和纸。
陆鸣沧走到桌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兰花的?花瓣。
当初离开陆府的?时候,温余想?把他的?东西全部带走,被陆鸣沧阻止了?,最后他从几盆兰花中挑了?一盆,把那些画全部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