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那是在做什么?”
“保安呢?这里没有保安吗?!”
工藤优作本能地循声看去,瞳孔骤然缩紧。
只见一个穿着染血的酒店服务员制服的中年妇女横冲直撞地奔向大堂的露天阳台,一边跑还一边胡乱地挥手把桌布扯下扔在身后。
她所过之处皆一片狼藉,甜品架、刀叉、碗碟都摔在地上,还有不慎被波及到的宾客细声尖叫。
而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旋转楼梯上,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卷毛年轻人一步三阶梯地快步追赶,对于乱七八糟拦在他面前的惨烈场景视若无物,大跨步地径直迈过。
年轻人目光如炬,眼神直勾勾锁定服务员的背影,表情颇为凶狠,气场极具震慑力。
他甚至还随手抄起一支银叉,小臂使力猛地朝女人掷去。
“哧——哐啷!”
叉子尖端狠狠划过女人的小腿后砸在地上,但她仍然毫不停顿地冲进阳台。
如此一追一逃的惊险场面乍看就像是纨绔富二代恃强凌弱的欺压现场,这肆意妄为得令现场非富即贵的先生女士们都惊呆了。
这这这是谁家不懂事的后辈,怎么能在这种正式晚宴做出这样不绅士礼貌的行为?!
有年长者看不下去,皱着眉上前想教训一二,却听那卷毛青年怒声爆喝:“都给老子滚开!抓住那个服务员!她持刀伤人!别让她跑了!”
酒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露天阳台湿滑一片。
那个面容平凡而沧桑的中年女人却毫不犹豫地攀上围栏,手指紧紧扣住栏杆,用一种极其危险的姿势翻过去,悬挂在半空中。
“轰隆——!”
剧烈的雷声盖过一切混乱的响动,整栋酒店大楼都仿佛原地震颤着。
女人满脸淌着雨水,眼角的细纹在骤然划过的闪电下显出刀锋般的冰冷锐利。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朝她逼近的青年,又朝台上惊愣的小川康仁看了一眼,眼神阴沉而不甘。
但她没犹豫多久,下一秒,便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双腿一蹬,纵身跳了下去。
“该死——!!”
松田阵平冲破人群,整个人刹不住速度,狠狠撞到阳台的围栏上。
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冰凉的雨水如针尖刺在皮肤上,寒气浸入骨髓。
他喘着气,立刻探头朝楼下张望,却见那个从三楼跳下去的中年女人重重摔在了酒店楼下花坛里修剪成飘带形状的灌木丛上。
没过两秒,女人如同感觉不到痛一般麻利地撑着草地爬起来,踉跄了两步,然后一瘸一拐地淋着大雨朝对面跑去。
“警察——别动!”
一句字正腔圆的呵斥冲破雨声。
潜伏在酒店门口的便衣警察们一拥而上,跑在最前面的刑警一手擒拿术干净利落地将中年女人死死按在地上。
她从腰间抽出手铐,在一个呼吸间就铐住女人的手腕,声音冷静:“这位女士,你被逮捕了!”
见状,原本都一只脚踩上围栏准备跟着跳下去的松田阵平才终于松了口气,抬起的腿也慢慢放下。
“呼——呼——”
他努力平复呼吸,牙关都在轻微发着抖。
在他身后,酒店大堂内的宾客们已然乱成一锅粥,有人紧急联系保镖,有人想提前离开,也有人好奇心发作地探头探脑。
小川康仁的演讲被迫中断,他面露不满地和助理吩咐着什么,却被冲上楼的便衣刑警打断了对话。
也是这时,他才愕然得知被袭击的受害者是他的妻子小川幸惠。
一时间,场面变得愈发熙攘嘈杂。
不过这些爱恨情仇的纠葛都被击鼓般的暴雨声掩盖,全然波及不到远处埋伏的某位狙击手。
此时,与米花大酒店相隔一条街的某栋公寓民房顶楼,赤井秀一正单膝跪在天台的水泥矮墙后。
他穿着连帽雨衣,长发全遮掩在兜帽下,一把通体漆黑的pm狙击步枪正紧紧抵着他右肩。
他微微歪头,脸颊贴着冰冷的金属枪身,雨水淅淅沥沥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