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起来,顾玉岷的鼻梁很高,嘴唇薄,眼角眉梢英气十足,低头翻看笔记本的样子很是好看。
“看什么?”许算心问他。
谢先章收回视线,忙道:“我瞧您和他长得不太像。”
许算心瞄了眼顾玉岷:“他像他母亲。”又看看他:“你是几几年的?”
没想到真要给自己算八字,谢先章心里不愿意,嘴上却老实道:“七九年,九月八日。”
“清清绿水峻峻山,满天星象照人间。气机不弱,但五行缺火。运气嘛……最近看起来不太好。”
还能看出他运气不好?
谢先章点了点头。
许算心会心一笑:“我这有块开过光的如来吊坠,戴上以后能保佑好运。”说着,放在他手里。“见面礼,别客气,玉岷也有一块。”
他犹豫着戴上,抬头时正好对上顾玉岷投来的目光,谢先章连忙笑脸相迎这位救命恩人。
这趟航班人少,空了许多座位出来,许算心嫌三个大男人太挤,自己寻了个空位睡觉去了。
谢先章正打算闭目养神,顾玉岷却忽然靠了过来。
“怎么样?”
“您小叔人挺好,还送我如来吊坠。”
顾玉岷盯着他的脖颈:“腿还痛不痛?”
谢先章摇头,伸手将如来吊坠放进衣领。
“我有样东西给您听。”他从背包里翻出巴掌大小的录音机,按下开关键。“这是那盘磁带发出的声音,我用录音机录下了。开始比较明显,应该是有人在攀爬雪山,但是后面听着听着就比较奇怪了,总觉得这个人似乎看见或经历了什么被吓到尖叫。”
顾玉岷把头偏了过来,耳朵贴在录音机上仔细听了一会,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隔了许久才道:“这断断续续的,我觉得更像是两个人在对话。因为海拔高,氧气稀薄,风又大,设备在录制声音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不同的声音混在一起,如果声音离得远,很可能就会出现说话的声音时而尖锐时而弱化的情况。”
“对话?”谢先章顿了顿,道:“如果能分析出他们对话的内容就好了。”
“这是唯一的线索吗?”
谢先章嗯了一声,抬起脸看向窗外。
云端之上是一望无际的蓝,眼底白茫茫一片,他们此刻正在海拔万米的高空飞行。
抵达拉萨后,八个人又坐上了大巴车往藏北的方向行驶。车上人多,汽油味混杂着浓浓的体味让人忍不住反胃。
一路颠簸,谢先章面色铁青,他将头靠在窗上,车窗只留了一条小缝儿。
再瞧其他人,郑清平已经在后面吐得死去活来,连吴树言都有些难以承受车内浑浊的空气。
唯有许算心和那三名小警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谢先章心里不禁感叹。
警察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寻思着再去瞧瞧顾玉岷,没曾想对方也在看他。
“难受吗?”
“还好。”
说完这句话谢先章就后悔了,心说要是再装下去恐怕也要吐了,急忙闭上嘴。
顾玉岷早就看出了他的不适,转头劝道:“靠着我吧。”
谢先章扯了扯嘴角。
“我经常和这种路打交道,不管它怎么颠簸,睡一觉就好了。”
谢先章杵在一旁。
“相信我。”顾玉岷靠过来。
谢先章双眼一闭,把头靠了上去。窗外的风景再如何优美,眼下早已吸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