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寂了许久,徐闻跪得觉得膝盖有些麻了,前方才传来那冷漠无波的声音,声线含戾,“滚吧。”
徐闻立即起身,还有些踉跄了下,等他站稳,便转身真的离开了。
全程他都没有抬眼再看一回书案后的人,所以也没有看到,在他踉跄可能要摔倒的那一瞬间,男人身形微动,差点就站起了身。
门被合上的下一刻,萧寒瑜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道直线,阴沉沉的,忽而,一把将书案上的书籍竹册通通掀翻在地,转瞬便满目狼藉。
他不爽徐闻得知自己失忆,忘了两人所有事情后,依旧笑容散漫地对他,仿佛是在逗弄路边的小狗似的,根本不见半点失落黯然。
这让他怎么去信?怎么去骗自己,对方还是对自己有一丝的情愫的,当初朝贡之事说不定……说不定另有隐情呢?
他只会觉得,徐闻为了赵国打胜仗,还真是不惜动用美人计故意来诱他、撩他、哄骗他。
但是,当徐闻摆出一副冷淡不想对他继续施把戏的时候,他……宁愿对方继续骗他,哪怕是为了让他输。
哪怕要他的命。
掺杂了蜜糖的砒霜,也未尝不可食。
反正,他早已是疯子了,不是吗?
—
“太子殿下他又病了?”
“对啊,听说城主府里的灯一夜未熄呢,这殿下自朝贡变乱之后,大病一场,结果却还带病处理政事,染上了头疼之症,如今身体还未彻底好全,又匆匆赶来领兵,殿下真是辛苦了……”
“唉……只希望战事早早平息,让殿下有时间休息,也让我们过些安生日子。”
徐闻是被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混杂着低声交谈的声音给吵醒的。
他躺在用石头砌成,最上方铺着几层稻草的简易床上,缓缓睁眼,就被从小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光线给狠狠刺中,过于明亮刺眼,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偏开头就这么翻身坐起。
而这时,那交谈声也停息了,兴许是知道皇家的事,不宜在这边尽是他国俘虏的牢房里谈论。
牢房的门上也挂着长长笨重的锁链,锁链被打开的声音响起,那开门的人脾气有些粗暴,动作极大,噼里啪啦地响起锁链与铁栏杆碰撞的响声。
“徐闻,出来!”
徐闻寻了处没阳光直射的地方,抬眼看向门口处,那个人刚巧是他昨日第一个见到的守卫,此刻对方脸色有些难看,干巴巴地朝着他吼道。
他没理解对方的意思,故而未动,“去哪?”
归还玉佩
“你可以走了。”守卫的语调有些不耐烦,但至少也解释了一下。
走?徐闻有些疑惑。
等他被守卫带出了牢里,才看到厉轻的身影,对方侧对着他站着,仰头望天,昔日沉稳的气息此时透着一丝焦躁。
旁边还停着一驾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