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友分开之后,程纾沿着小路一步一步走回去的。
逃离喧嚣的城市,眼前的黑夜如庞大的黑幕那般,让人望不到头。可也因这一画面,好似眼前所能看到的都显得很近。
这条路程纾走了许久,也想了很多。
曾可说的对,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过着自欺欺人的生活,她忘不了陈惟朔,也没办法接受和其他男人一起生活。
回国在医院见到的第一面时,那一刻她是惊讶又激动的,可一切还来不及多想,便看到他身边紧跟着的女生。明媚骄阳的长相与性格和当年的刘念如出一辙,也和她完全相反。
当时那一眼,她几乎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浑身变得僵滞。
是了,她忘不掉他,接受不了其他人,内心偏激的占有欲也接受不了他身边出现的异性,这一切就如同刀子那般狠狠刺痛着她,提醒着当年的煎熬。
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沥青路上像是被铺了一层白色地毯那般,抬脚踩在虚实的雪面时,仍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在这极静的环境中,伴随着错拍的心跳回响在耳边。
四周环境逐渐变得熟悉,她仰头望天眨着睫毛上掉落的雪花,眼底蕴着的情绪好似要溢出来那般。
她轻眨着眼眸,飘离的视线正准备收回,余光忽然落在不远处小区门外停放的漆黑车辆,以及一旁站姿散漫的男人。
飘零的雪花随着风向在空中飞舞,融化的雪水落在肌肤上模糊了视线。
程纾望着不远处被路灯所照耀的男人,颀长的身形周遭像是蔓延着一圈圈光晕。
他穿着单薄,肩上堆落的雪花像是在为他诉说等候的时长。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炽热,远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那般,狭长的黑眸忽然抬起直直朝这边望了过来。
没有犹豫,迈着修长笔直的双腿朝她走来。
对于陈惟朔出现在楼下,程纾并不意外。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在他的世界中对想要的物品从没有放弃二字,人也是。
周遭实在太静了,静到连男人朝她走来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声又一声,连悬着的心都忍不住跟着轻颤。
含雾的星眸望着不断靠近的男人,心底埋藏的情绪在此刻完全迸发,泛着酸涩的鼻尖眼眶中蕴着明显泪水。
垂下的指尖紧攥,她迈开如灌铅的双脚,随着男人走来的步伐缓缓走去,而原先发沉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轻。
粗糙的指腹拂去女孩眉眼残留的雪花,陈惟朔勾唇轻笑,嗓音很沉:“哭什么?”
寒风吹着颊边冰凉,感受着眉间男人残留的余温,就好似丝丝电流那般在体内流淌。
眼眸含着的氤氲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眼泪,程纾小幅度吸着鼻子,望着眼前男人模糊又清晰的面庞,像是再也忍不住了。
手臂轻攥着男人衣袖,另只手扯着男人衣领,随着男人被迫俯身的瞬间,她踮着脚尖闭眼将唇送了上去。
黑夜中,昏黄的路灯如同洒落,身后雪花肆意袭卷,怦怦作响的心跳声缠绕耳廓。
分别的恋人,相拥接吻。
暗潮
路边昏黄路灯斜射洒下,鹅毛般的大雪在空中随着风向飘零,随着光影洒下的光晕。也许是眸色的呆滞与模糊,空中飘落密密麻麻的雪花好似在空中停滞。
暖黄的路灯下相拥的男女,连江桐的初雪在此刻都成为了背景板。
周遭寒气逼人,两人紧紧相拥,小巧高挺的鼻尖似有若无的剐蹭着男人颊边,感受着对方不断加重的喘息声。
发烫的鼻息交错,熟悉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大脑,隔着厚重的衣物,耳廓边回响的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