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
只怕他不会想说。
修长的手指拖住半侧颊边,程纾小声喃喃着:“他不会想说的。”
话落,她拿过桌角冰凉的气泡水猛地喝了一大口,感受到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过身体每一处,在这寒冷的冬日倒有种莫名的感觉。
身体打着寒颤,她随手扯过放在沙发上的毛毯披上,摇头说:“别一直说我,说说你吧,和室友怎么了?”
说到这里,曲夏如整个人就像点燃的炮竹,气不打一处来。
听着好友激愤的言论以及错乱的语序,程纾好一会儿才理清头绪。
她原先合租的是一位刚毕业的小姑娘,小姑娘人挺好的两人也挺合得来,但因那小姑娘工作原因要搬到城西那边。现在所合租的是房东又找的租客,是跟她年龄差不多大的男性。
两人接触交际并不多,平日里也几乎见不到。今天是因为曲夏如下班较早,早早回去洗漱一番吃东西追剧,可没想到,那男生却在今天叫了一堆朋友在家里喝酒,说什么要给她介绍介绍,都在大城市打拼多条朋友多条路什么的。
当时她虽穿着严实的睡衣,可那些男人眼神看的她心里极其不适,尤其是他搬进来之前她都跟他说过不能带朋友回来吃喝,得经过对方同意才行。
曲夏如是个脾气爆的,当即立马便把摊子给掀了。那男生见状原本还想动手,但想到前段时间在楼下见到的几位气场不一般的男性,看着就是上流社会的。挥起的拳头当即有点顾虑,之后便成了口头争吵。
说到这里,曲夏如气不打一处来:“就前段时间,陆烨送我回家他在楼下碰见了,然后他说我是老总包|养的小三,我去他妈的。”
曾可回国之后她在英国也和别人合租过,但她室友挺好的,只不过对面邻居一直醉酒来骚扰。
“房租就剩一个月,你别回去住了,就住我这里吧。”程纾说着,指了下另一间客房:“这几天我陪你去把东西拿过来,那边别再过去了。”
“纾纾,你真好。”曲夏如扁着嘴巴,张开手紧紧抱着好友撒娇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瞧着时间不早程纾也困,便先回房间休息了。
极静的卧室只有微弱的月光洒下,混沌的大脑也在此刻完全静了下来。
和往常一样,她惯性的坐在飘窗台,望着窗外霓虹的景象,紧握的指尖摩挲着微凉的吊坠。想到男人口中精确的数字,以及车内最后一句话。
张扬的语气好似回到了高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曾无数次与她背道而驰。
也是这一刻,程纾才反应过来。
送她回来的路上,她说的地址明明是后面的小区,可他却直接将车子停稳在她住的地方。
陈惟朔怎么会知道她住在哪里?
暗潮
那天陈惟朔在楼下呆了许久,直到路边摊贩陆续没了客人。漆黑的眸色望着高耸的楼层,像是鸟儿堆巢,狭小的窗户泛着微凉的光线。
指间夹着的橘色猩红灭了又燃,他在车旁站了许久,直到手指被寒风吹得完全僵硬,才驱车离开。
夜晚的江桐很静,宽阔的道路上只有疾驰的车辆,也有部分叛逆少年骑着摩托车故意在寂静的区轰着油门。江桐虽是发展中的城市,但毕竟是这几年才发力,再加上除了市中心商业区那块儿,剩下的基本都是居民楼,人们早就习惯了往常的生活方式。
而喜欢热闹的年轻人,经常会在这个时间驱车往市中心赶去。
毕竟,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漆黑色的车辆行驶在夜幕中,陈惟朔低敛着眼眸,指尖轻触中控台,随手点了下上面的未接电话。
冰冷的嘟嘟声在车内响了不超过五秒,没一会儿,对面便接通了电话。也是接通的瞬间,嘈杂声瞬间传来。
震耳的音乐声传来,依稀听见陆烨说话的嗓音,但声音太杂了,一个字都没听清。
陈惟朔皱着眉,冷着声道:“太吵了,挂了。”
“别别别,先等会儿。”隐隐约约透着窸窣的声音,陆烨边说边移动着,直到震耳的音乐声越来越小:“今儿什么情况,都不接电话,你好歹打两次电话还给我回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