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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决意劈开阴翳（第2页）

琉璃收敛心思，不管怎样，自己的这点羞耻感都远远不如眼前的性命重要，不阻止澪，她就会把这整座车站改造成无限生产魔物的兵工厂，将召来的欲魔强行塞进被捕获的人们体内，就算政府在几个小时后能将这彻底摧毁也一定产生大量的牺牲者，数量多到这个国家里的谁都没法一笑了之……到那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澪都一定会后悔的。

要改变什么只能趁着现在。现在这些，就是只有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她对着魔物的军团举起利剑，[全知]的视野里立即散去了诸多的无关事项，专注在她面前的大军之上。

三匹魔兽一马当先地扑来，身躯并排几乎占去整条甬道，还隔着数米就推挤着空气如墙壁般地压来。

但少女比它们更快，高跟鞋一踏大地，喷溅的魔力在脚底绽放宛若睡莲，洁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她化作弧光，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三只魔兽间的缝隙穿过，越过先锋，直接攻向后方的丧尸大军，身形再次出现时，手中长剑已经扎进了当头一人的左胸，那是位年迈的清洁工，穿着一身蓝色工装，脸上的皱纹还能看见苦劳与和善的痕迹。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琉璃轻声说道。

她的魔力是光，能够只用照射便驱散邪魔，手中利剑在刺入身体之前就已虚化，直将无害的光辉送入对方体内。

琉璃回身，将男人的身体从面前抛开，经由墙上的肉茧缓冲后落到柔软的毯上。

琉璃不得不做得有些粗暴，因为更多的敌人从四面扑来，触手缠绕在他们身上做成铠甲，不让白光能够直接照见体内的欲魔。

——但是全是徒劳！

琉璃转身旋步大力挥砍，气势仿佛要将这些人全部拦腰斩断，但剑锋过后断掉的只有缠身的触手而被逼出的黑气，[全知]精确地调节着剑上的每一截锋刃，在划过每一具身体时都重新设定虚幻光彩和锋利实刃的组合。

琉璃再次横扫剑身吹飞人潮，身后魔兽扑击回来，它们的利爪与覆盖着整个车站的肉毯相连，飞檐走壁也如履平地，其中一只更是自天花板上垂吊着从上方扑落，琉璃不闪不避，穿云一脚在其利爪合拢前直击面门，紧接着的足跟劈击落在天灵盖上将之砸趴在地，最后一剑削去背上乱舞的触手，抽身退去，魔兽的另外两只同伴才姗姗来迟。

她不是剑道部或空手道部，也没有任何的格斗经验，但此刻动作行云流水如老练的刀锋舞者。

[全知]在视觉更在触觉里早早地规划好了一切，力道，角度，时机，在大脑理解茫茫的数据之前，身体已然自发地做出反应。

被魔物和怪人挤满的甬道，在此刻的琉璃眼中只像舞台一般宽广。

——所以说，今天的我，强得有些可怕呢。

轰隆——

地板与天花板再一次破碎，体重近吨的巨大魔兽从开出的洞里摔进最底层的月台，踏在它身上的洁白少女宛若蝴蝶般轻盈娇柔，却轻而易举地将前者砸进了停靠的铁皮电车之中。

琉璃刺下长剑，精确地直刺核心，支撑魔兽行动的强大欲魔发出无声的尖啸，构成肢体的触手便也相继枯萎崩解，露出了里面虚弱的人体。

在欲魔溃散化作的黑雾中，琉璃隐约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又变强了一些，这意味着什么琉璃只能暂时按下不表，因为此刻有更迫切的威胁就在面前。

她抬起头，在[全知]的视野里，头顶是一轮近乎漆黑的太阳，难以计量的魔力和溢出的数据堆叠在一起，变得几乎无法解析。

另一位魔法少女，和自己同样获得了欲魔的力量却几乎没有失去理智的，小鸟游澪。

“姐姐！”连通着车站各处的触手在月台的上空集结，彼此缠绕着炽热的球状核心，随着琉璃的视线，纠缠的漆黑触手如花骨朵一般打开，在里面纯粹由血肉组成的猩红王座上，漆亮长靴，紧身黑丝，半露着小小的乳房和幼稚的性器，不知该说魔女还是魅魔打扮的年幼少女居高临下地朝着琉璃露出了病态的笑容，“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回来找澪的，所以澪特地制造了好大、好大的动静呢。当然，澪也不只是在胡闹呢，这里这么多人，肯定有很多、很多能成为澪的家人的，只要姐姐也加入，我们就可以组成幸福快乐的家庭了呢！”

琉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天真又残酷的幼女之言，她轻叹一声，长剑一振后遥指上空，“……不，我是来阻止澪的。”

“为什么！”澪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被愤怒扭曲，激烈的情绪几乎将[全知]的视野染成一片火红，“为什么不想成为澪的家人！姐姐也觉得是澪的错吗！姐姐也想……抛弃澪吗！”

“…………”琉璃没有回话，只是纤长的五指用力握紧剑柄，她知道在女孩此刻的情绪下，指望靠对话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作为让澪不开心的代价，澪要好好惩罚一下姐姐才行呢！”

王座上的女孩抬手，漆黑的箭雨从黑丝包裹的柔掌之中落下，琉璃侧身跳开，箭雨在距离她数米之外的地方落下，危险的预感却丝毫没有消散。

琉璃在空中回头，就见到箭雨落地没有爆炸，只有原本平坦的肉毯眨眼间暴长竹林一般的触手丛朝着自己涌来。

“[增生]的魔力，而能力则是[恶变]吗……”琉璃挑动眉毛，如今的她可以轻松地理解澪的能力。

[增生]的魔力，如字面意义上能让一切生物快速增殖生长的力量，被这份魔力直接命中自己的身体恐怕瞬间就会因为变异而失去战斗能力；而[恶变]则是将无机物转化为生物质的能力，确保即使魔力没能命中也不会浪费，能立即催生出临时的仆从协助自己。

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难怪这么大的车站会在眨眼之间就被占据。

“真是的，到底是谁要给了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危险的能力啊！”

琉璃一踏凌空出现的法阵在半空转身，一边抱怨一边刺出长剑，光之魔力在剑尖上再次重排，以热量代替亮度，刺入触手的丛林后在内部引爆，急速升高的温度轻易炸碎临时催生的触手，成分不明的体液被蒸发烧干的焦臭瞬间占满了整片空间，而另一边新的攻势又已到来，女孩使役触手，从天花板上掰下沉重的水泥块，连着里面夹带的钢筋一起更进一步地碾碎，然后对着还未落地的琉璃将碎末泼洒而出，石块几乎刚刚离手就变成了覆着油亮加壳的触手团块，一边飞行一边张牙舞爪。

“喝！哈啊！”琉璃一边后退一边连刺，在全知的精度调整下不会漏过任何一发飞行道具，但触手团块落地只是更进一步地生长，缓慢而切实地挤压着少女的活动空间。

左右和前方都有凌厉的触手袭来，琉璃陷入三面夹攻，长剑的挥舞却愈加井井有条，单靠一把长剑就织出了幕墙般的防御，还有空闲挥洒剑光从触手的缝隙间突袭对手。

澪一步不动，身旁拱卫的触手自动组成肉墙接下了新月状的剑光，纯粹的光与热的爆炸后，猩红的血肉王座丝毫无损，这些守卫着魔女本体的触手有着和临时催生的仆从截然不同的质感，受澪的魔力直接操控的它们无论力量和韧度都远非琉璃一路以来斩掉的对手可比。

——但即使如此，这个强度也实在有些超过了。

触手卷来更多的石块投出，每一发都载着致命的[恶变]之力，琉璃一边闪躲一边全力解析这些近卫触手的构成，一路以来见过的所有物件都无法比拟的海啸般的数据填满视野，其中的能量指数大得直让琉璃咋舌，在忙乱的战斗中甚至数不清那究竟有多少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