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俏脸一红,没说话,但和我十指相扣的温软玉手却用力紧了紧。
毫不夸张地讲,我的大鸡巴当时就硬了,差点没把机舱给捅破。
可场地实在不合适,忙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压着嗓子道:“妈,跟我聊聊胜男阿姨的事儿吧,不然我怕自己真憋不住把您就地正法了。”
妈妈显然也有些动情,闻言深吸口气,缓缓讲起了胜男阿姨这些年的经历。
原来,妈妈当年和胜男阿姨并称宁海体校双花,但妈妈钟意老实本分能踏实过日子的男人,胜男阿姨却喜欢外向开朗能说会道的,她的前夫出身于西市一个家族企业,做境外贸易,当时在宁海扩展新的海运渠道,两人通过一次晚宴认识后很快就爱的不可自拔,前夫哥挺有魄力,搞定宁海的生意后也不回家,就打算在宁海跟胜男阿姨结婚定居。
刚开始一切都很完美,房买了车买了婚礼办的特别盛大,可等叶思璇出生后胜男阿姨才发现原来前夫哥骨子里是个极其重男轻女的人。
他倒没有因为头胎生了个女儿就怠慢胜男阿姨,可对叶思璇这个亲生女儿却压根没有半点父爱,甚至不管不问,当着胜男阿姨的面也毫不掩饰心里的漠视。
以他的话讲,像他们这种影响力辐射小半国土的大型家族企业,女娃除了政商联姻外毫无用处,爱或不爱早晚都是别人家的,用不着浪费时间投入感情,只有男娃值得悉心培养,将来继承家业发扬光大。
这时候过错更多的一方显然是前夫哥,但胜男阿姨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无论男女,都是在她肚子里长了十个月才生出来的,她肯定稀罕。
要说你再怀一个男娃,丈夫不管女儿你就对女儿更好一点,自己受些气日子也能过,可胜男阿姨死活不愿意要二胎,非逼着前夫哥接受叶思璇,因为她觉得前夫哥的行为不仅称不上合格的父亲,更是把她当作了生育工具,如果她再轻易妥协,就等于自己也承认了生育工具的身份。
两人这么僵持着,感情裂痕越来越多,等到叶思璇快上小学时,前夫哥突然卖了房子要回西市,说在西市人脉通天,能让叶思璇上最好的学校。
胜男阿姨以为丈夫终于妥协了,便带着女儿搬去西市,结果去了才发现被算计了。
前夫哥的确爱她,但前夫哥更接受不了女人忤逆她,直接给她和叶思璇关在了深宅大院里,断绝一切外界联系,每天只供吃喝。
话也说得清楚,你不想生也得生,等什么时候生出儿子了就放你自由,而且在这之前叶思璇也得跟她待在家里,别说上学,门都别想出。
胜男阿姨反抗了一年多,眼看叶思璇已经过了正常小孩读一年级的年龄,而且每天呆在家里孤零零一个人,终于打算妥协,然而前夫哥却已经另寻新欢了。
更让人说不上究竟算幸运还是不幸的是,新欢给前夫哥生了个儿子。
前夫哥就再没把这孤女寡母放在心上,干脆利落提出离婚,甚至自觉很慷慨地请胜男阿姨随便提要求,物质方面的他一概满足。
胜男阿姨本不想接受对方任何东西,可一想自己在西市举目无亲,性格好强的她又感觉没脸回宁海,便要了那个带西市重点中学四中学位的老小区的房子。
前夫哥把房子和两人刚认识时买的宝马五系一起过户到胜男阿姨名下,又把叶思璇十八岁以前该付的抚养费一并转了,明确表示以后双方永无瓜葛。
人家也算说到做到,前几年举家移民去欧洲生活了,彻底杳无音讯。
胜男阿姨就这么独自一人把叶思璇拉扯长大,期间什么累活苦活都干过,最近些年健身房逐渐流行起来,才凭借以前当专业运动员的底子找了份私教工作,日子总算勉强过得下去。
但她心里憋着太多的气太多的委屈,从小对叶思璇比妈妈对我还要严格,似乎想证明自己的女儿特别优秀,绝对不是什么联姻工具。
这种隐含着报复前夫的思想让她在教育女儿时更加强势极端,又加上叶思璇从小就没感受过父爱,更被关在深宅大院里一年多,所以如今才变得内向怕生,整天都是怯怯懦懦的可怜模样。
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心疼那个喊我哥的小姑娘,叹道:“唉,这事儿吧怎么说呢,胜男阿姨也不是完全没责任,她有点太强势了,当初如果退一步,现在也是阔太太,叶思璇即便得不到父爱,好歹也算富二代嘛。”
妈妈竖起柳眉,气道:“狗屁阔太太!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错凭什么要退一步?”
我苦笑连连:“哎呀,我跟您随便聊聊嘛,就是感觉胜男阿姨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可她和叶思璇日子过得却很苦,您说究竟值不值得?”
“当然值得!”
妈妈毫不犹豫,“妥协了心里一辈子都有疙瘩,日子苦苦的是身体,心里有疙瘩苦的是精神,那能比吗?”
“的确,还是您想得通透。”
我忙奉承着,知道假如以妈妈的性格肯定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甚至比胜男阿姨更加激烈。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我不想再聊,随口道:“妈,我爸今天给您发消息了吗?”
妈妈眸光微冷,哼道:“别提他!”
我讪讪一笑:“哦哦,您还生气着呢?”
妈妈瞪我一眼:“说了别提他!”
“行行行,不提了。”
我举手投降,正在这时,飞机轻轻一抖,平稳落地。
我的心随之也猛猛一震,攥紧妈妈的小手,嗓音干哑道:“妈,终于到宁海了,儿子现在什么事都不想提谁也不想管,就想赶紧回家。”
妈妈扭头望向窗外,颤声道:“妈妈……也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