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以茹层层逼问,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她就是想让孙起缭亲口对她说出她想的那句话。
孙起缭自然是也很明白沫以茹想让他说哪句话,最终还是不情愿的说道:
“……因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无法击杀旱魃……需要……需要宗主您的‘太阴玄体’……还在‘恬雨’剑……”
“知道还他妈一个个的瞒着我!!!”
孙起缭不想正面回答沫以茹,就是怕她讲这句话。
沫以茹的声音好似一声炸雷,从大帐之内传来。手中的千机锁,也直奔孙起缭面门飞去。
孙起缭下意识的一挡,好巧不巧,千机锁这时候居然正正好好打开了,散裂了一地。
这下,军帐附近不管是不是天云宗的修士,都知道沫以茹此刻在里头了。
“好啊你们!这都敢瞒着我!你们以为就你们知道旱魃最惧怕我的‘太阴玄体’和‘恬雨’剑?足足蒙了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天下人不知道怎么耻笑本宗主呢?‘天云宗宗主害怕遭天劫,被旱魃吓得三个月不敢出门’,回头人家这么说我,到时候你们给我担着?”
沫以茹自从慕容决明离世后,说话一急了就都会带着一点哭腔。
所以每次训人的时候都有点像小媳妇的哀怨。
可这次,她确确实实是又想起慕容决明了。
虺蛇一役,她的“太阴玄体”驱使不了“寒钧”剑,慕容决明无奈只得强行使用“纯阳圣体”驱使“寒钧”,导致寒气入体殒命。
再加之镇压虺蛇一役,她几乎可是说是没有帮上什么忙。
这成了她一生中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伤疤。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让她“太阴玄体”可以发挥身手的机会,让她可以跟师弟一样为天下苍生除害,没想到堂主们居然因为她的个人安危瞒了她足足三个月之久。
什么被其他宗门耻笑,只是她的说辞。
天下苍生最需要她的这三个月里她在哪?
天上看着的师弟会怎么想她?
这才是她最在乎。
慕容决明为了天下苍生不惜性命,她也绝对不会在乎自己这条命,在她看来,失去了决明的自己,已然是一具行尸走肉。
但是事到如今,等她到了碧落之上或者黄泉之下再次见到师弟的时候,恐怕都会为这事在师弟面前抬不起头来。
对沫以茹来说,失去了决明是此生最大的伤痛,而对于各位堂主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虺蛇一役至今尚不足百年,诸位堂主也俱是亲身经历者,甚至有几位直接参与了镇压虺蛇的最终一战。
同样的“天劫”之期,同样的妖兽现实,也同样勾起了堂主与长老们太多惨痛的记忆。
天云宗不能再失去一个沫以茹了。
沫以茹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这旱魃经你们研究,发现有什么弱点吗?”
孙起缭回答道:“根据我们观察与古籍记载,这旱魃每天日升之时化为犼兽之形行进,夜间日落之后会变回其本相僵尸进行休憩。想要彻底除掉这妖孽,恐怕要等他现了僵尸本相的时候。”
“依你所见,那在夜间歼杀它最为合适?”
“我们不敢下定论,但依它如此严格的按照日出日落之期行动推测,它的法力强弱或许与太阳存在某种关联。”
“明日辰时,太阳落山之际,随我除掉以妖!”
说罢,沫以茹便运用法力扶起刚刚亲脚踢翻的案桌,扶着额头坐在那里。
“是——”孙起缭与门外各堂主齐声喝到。
孙起缭像是经历了一场大考,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悄默声地转身走出大帐外。
震川城内,天云宗每天给灾民发粮的地方。
一个背着剑匣的青年修士找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
“商堂主,这是弈剑楼第一季度的财政结余,弈剑楼小门小派,财力自然比不了天云宗,这一点绵薄之力,还请商堂主笑纳。”
“嗯,拿来给百姓们买点干粮足够了。这才第一季度结束,年内花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弈剑楼就肯把紧打紧算的钱财送过来,商某在这里替天下百姓谢过弈剑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