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德抱拳躬身行一礼,说道:“前辈,小辈是……”
“姑苏白家白敬德,还有未来的云天宗宗主,客套话就免了吧,来找我还能有什么事?直接献上财礼就好。我若不是为了收你财礼抵消疮毒,今日我们怎会在此相见?”
不等白敬德开口,那人有些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了白敬德的话。
众人心里也默默地感到惊叹,此人不禁一开口就道出了他们一行人的身份,而且在他口中,似乎连一行人今天回来找他也在他的计算之中。
直截了当倒也好,白敬德运起法诀,从纳戒中取出了龙鳞、凤髓、麟角、龟元各四套,并运功隔着湖面向那人送去。
慕容决明在旁看见咂了咂舌,这等稀罕物云天宗里的长老们单个都用得很少,白家居然可以看起来不费多少力的全部集齐,还是四套!
可见这些贴近世俗的修仙世家,各个都是财力雄厚。
等到财礼运到半途的时候,那人居然也开始伸手发功,其中两套财礼居然反方向飞了回来。
“这是什么个意思?还没开始算,先给打了个对折?”
白敬德在心里不解的嘀咕道,天云宗三人也不明白其中意欲何为。
“办多少事收多少财,我只能给你们四位中的二位解‘天劫’。这位紫衣姑娘修行尚浅,命数未定,老朽实在恕难计算。”
“切——没劲。”顾筱柔朝那人摆了个鬼脸,本来这里头就数她兴致最高,毕竟修行时间短是事实,看什么都新鲜,结果那人直接来一句算不了。
“而这位慕容公子的‘天劫’,我虽算得到,就在今日起五十年后,但却无法化解,实在没有脸面收财礼。”
“哼——”慕容决明冷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并非是听到自己“天劫”无解而无奈的摇头,他本就不信什么“天劫”,而是觉得这人说话似是着调又不那么着调,属实是有点意思。
他能算的自己跟白敬德的名字,甚至能算出他们来找他的时间,看着真像那么回事;但是顾筱柔他甚至连名字都算不出来,称呼她为“紫衣姑娘”。
他若是个江湖骗子,大可以随口胡诌,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可以质疑他,他甚至可以把顾筱柔的“天劫”也胡诌上,大大方方收四套财礼。
而他偏说自己“天劫”难逃,把到手的财礼还回来。
只不过沫以茹听到这么一说,登时是坐不住了,大声质问那人:“敢问老先生所说师弟‘天劫’无解是什么意思?倘若是嫌财礼尚薄,老先生尽管开口,云天宗倾尽所有也定会报答先生厚恩,还请先生明说!”
沫以茹这个反应,着实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筱柔毕竟与师姐相处时间最短,在她眼里的师姐除了是那个脱尘出世的仙子,就是教训师兄时候的那个母老虎模样,此刻居然跟个替孩子求医问药的村间妇人一般,实在刷新了顾筱柔的认知。
慕容决明跟沫以茹斗了一辈子,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师姐这么为他挂心,突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本人却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反倒是他在旁安慰沫以茹,“好啦师姐,你听她在哪胡叨叨,没事没事……”
白敬德此刻的神态却有些失魂落寞,他看着眼下沫以茹这个心急如焚的样子,非但不觉得失态,反而觉得尤为惹人爱怜。
只可惜,沫以茹永远不可能为他这个样子,能让沫以茹如此牵肠挂心的,只能是这个怎看怎嫌的师弟。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只是这法子说了也等同白说,就是即刻停止修道,安养天年……”
见沫以茹这么咄咄逼人,他也无法再继续阐释剩余两人的“天劫”,那人叹了口气,只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老先生道法通天,请一定要给师弟指条明路啊!我这师弟平时玩世不恭,不知道上哪惹得孽障,还请老先生说个明白,替师弟避祸消灾!”沫以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泪流如注,甚至还想屈身下跪,好在慕容决明伸手在她腰间一拦阻止了她。
“你这人也是,人家说什么信什么,平时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关心!”事关自己“天劫”,慕容决明反而不牵不挂,甚至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一半是笑师姐这个糗态,一半是笑这个“天劫”的解法。
“这位老先生也是净说大实话,我都不修道了,能不能活五十年都得另说!我都老死了,是碰不上‘天劫’了。要这么说的话,我在这里现场抹脖子,还能解‘天劫’呢。那我不如日子照常过,等他五十年后的‘天劫’,兴许活的更长。”
“是了。正是此番道理……”
面对慕容决明半嘲弄半论理的说辞,那人倒也不感到冒犯,其实他的本意,也正是这番道理,故而虽然帮慕容决明点出“天劫”年限,也不收取财礼。
“那这边我们继续。”
那人看沫以茹泪花一时半会儿止不住,先释起白敬德“天劫”。白敬德也上前一步,悉心静听。
“这位白公子‘天劫’之始在七十年后,需找一僻静阴凉之地,避祸三百年!”
“啊?!三百年?为何这么久?一个大乘期金丹境修士的寿元,也就这么久,什么劫数这么难渡?”
白敬德听后大惊失色,虽然他的修为早就突破了金丹境,寿元远不止这些,但是三百年也不是什么小数字,而且还恰在他道果所成,理应大施拳脚的年限上。
倘若真的为避这“天劫”,躲上个三百年,道途可以说是荒废大半!
“你这‘天劫’,与你所修功法息息相关,自然是伴你道果有所成就之后的多半人生。公子还需要进一步明示吗?”
“够了,老先生,小辈明白了,感谢老先生提点!”